向斐然怔了一下,认真地叫了她一声:“babe,不结婚,不代表我是跟你玩一玩。”
商明宝垂下眼来,要从他怀里走开:“我不想聊这个……你玩吧,玩吧。”
她低头,找着路,语气有些绵绵的,很乖。
决定好了以身赴会,就不必再聊如此沉重的命题,以免扫了彼此的兴。她又不是玩不起,就当错过了这张脸再无分店……
她的手被向斐然拧住了。
“babe,不结婚是我人生理念的一部分,但不代表我是一个给不出真心的人。”向斐然冷静地说。
商明宝始终低着头,眼眶里默声砸下一颗泪:“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觉得你还不错,就当尽兴玩一场。”
“那是站在你的角度说的。”
商明宝鼻尖疑惑而轻地“嗯”一声,抬起脸来。
“你要联姻,又对我只有两分喜欢,我还能怎么说?”
“你这个人……”商明宝浆糊一团的脑袋忽然牵出了一根头绪,她踌躇着,“明明没结果,还拉着我玩……就不怕我到时候伤心难过吗?”
“所以我说了,我们之间,你给出两分是刚刚好。”
“你刚刚说不够。”商明宝蹙眉瞪他。
向斐然注视着她,“那是我的贪心,你不需要回应。不论几分,维持在你不要受伤害的界限里。”
商明宝一愕,神情很空白,像是没听懂。
“明宝,我们一定会有分开的那天,”向斐然目光平静清醒地看着她:“那天来的时候,我希望你是因为不再喜欢我了,不再对我感兴趣而分手,或者哪怕你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也可以。”
商明宝的瞳孔里渐渐凝固出一股不敢置信,将手猛地从他手心抽开,转身就走。
她甩开他的动作太坚决了,向斐然胸腔里一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抱得太紧了,无论她怎么挣扎,他的禁锢都纹丝不动。
“我会给你最好的。”他闭了闭眼,冷酷的语气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会给你最好的……babe,我会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商明宝破涕笑了一下:“什么?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不舍得放下,缠上你?”
向斐然心脏的发沉牵动他的呼吸:“不会,别发傻,我给的东西在你人生里不值一提,明白吗。”
商明宝不再问了。不再问如果你给出的是百分百的真心、最好的真心,那等结束的那天,你要怎么办呢?她决定不问,因为这个问题太傻了,这句
话只是男人都会说的花言巧语,那么不新鲜、那么拙劣,她不能为此感动、先为他心疼上了,那样就上了他的当了。就让他。就让他。就让他撒这么动听的谎,不拆穿他。
人总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人总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向斐然,不会不穿盔甲地走进这场大雨里。
商明宝在他怀里松弛地待了一会儿,半笑了一下,说:“斐然哥哥,其实是你太较真了。如果不把这种人生大事放到现在讲,我们也就是随便谈个恋爱而已,也许很快就发现合不来。你这样,反而弄得很沉重呢。”
向斐然也跟着笑了一下,由着她在怀里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看着她,抬了抬唇角,不说话。
“可能两个月都谈不到。”商明宝故作轻松地吸了一口气。
“嗯。”
“而且哥大和纽大这么远,你又这么忙,像异地恋。”
“不会,我会经常来找你。”
商明宝都没有发现,从一开始,因为联姻和家世悬殊而踌躇不前的是她,得知不婚主义后忍不住去求证的也是她,因为他不婚主义而望而却步的,仍然是她——
从最初就想到婚姻一事,为此患得患失,为此未雨绸缪的,从来都只有她。
是她先想到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这个念头,是深埋在意识沙丘下的微弱的根——她的下意识将它埋得严严实实,像根系藏在沙丘深处储存水份。都是自保。
商明宝合腰静抱了他一会,仰起脸,故意做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那你还是少喜欢我一点吧,我怕到时候分手了,你受不了呢。”
向斐然笑了笑,干脆地说:“好。”
“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就像这两天,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你是个……”她寻找措辞,找到了——“冷心冷面的人。”
她拿手指点点他胸口,控诉他,“到时候分手了,你找哪个山里一待就好了。”
向斐然失笑,眸光是如此温柔地望了她一阵:“嗯,我也觉得。”
商明宝与他对视,语气轻下来:“如果我今天没给你打电话的话……”
她后半句没说,微微偏过脸,将那些千转百回的心思、难以厘清的思绪,都干脆地融化在彼此的唇舌间。
被失控吻住的人,又觉得胸闷气短了,脑袋里有一股缺氧般的晕眩感。
商明宝被向斐然主导与引导,乖巧地将舌尖让渡给他,又被托抱而起。她露在裙外的双腿夹着他的腰,将身心的全副重量托付给他的臂膀和托着她两片臀的掌心。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被放到沙发上时,心口发堵鼻音发软地问出口:“谁教你的?”
向斐然单膝跪在沙发上,抵在她腿间,两手撑在她脸侧,问:“什么?”
“接吻,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做,‘别的乱七八糟的’?”他看着商明宝的眼睛,手绕到了她身后,灵活的手指有力而娴熟地一捻:“比如,这个?”
她的柔软被从束缚中释放了出来,却反而觉得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