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被咬的那个人,他手中握紧的棍子上还沾有他自己的鲜血,男人随即扔掉棍子,紧接着“啐”的一口,又向地上吐了口痰:“小兔崽子,还治不了你了?”
小男孩觉得自己好像丧失了身体上的所有感觉,他眼皮沉重极了,连再看一眼的力气都没了,也听不清楚他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话,只觉得很累很累,想闭上眼睛睡上一觉,可是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提醒着他:不可以!不能睡!
终于,他支撑不住了。
“哥哥!哥哥救我……”
小女孩的声音越飘越远,消失在这昏暗的小巷里……
江夜阑站在旁边抬起柳云暮的手腕,正要给他探脉搏:“公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柳云暮睁开双眼,收回自己的手自然垂落下来,对他说:“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可是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寒了。”
“我心里有数,别担心,回去吧!”
江夜阑张了张口还想再劝,但是柳云暮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只好作罢。
没有人看见柳云暮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蜷缩起来,握紧了拳头,猛地睁开双眼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眼神中分明盛满了恨意,变得更加冰冷且没有一丝温度……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的从屋顶一跃而下,跑出一段距离后,黑衣人抬腿使用轻功飞跃上平民百姓的屋顶,飞檐走壁向京城的西北角奔去。
他钻进了偏安一隅的一座高楼里。
昏暗的房间只点燃了几只蜡烛,在面对大门的屏风后面竟坐了一个戴黄金面具,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
那面具上不知雕刻的是什么图案,金黄色的面具戴在那男子脸上,让人觉得华美非常,但那面具仅仅只遮盖了他的眼部周围,下半张脸还是能看到的。
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冰冷的可怕,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只会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股的胆颤,尽管他什么也没有做。
这样的眼神必然是从腥风血雨中不断锤炼出来的……
他垂下眼帘,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飞镖,丝毫不在意那东西会割伤自己的手。
黑衣人推开门后,大步走到男人面前,双手抱拳单膝下跪:“楼主!”
“嗯,打探清楚了?”
“是,柳云暮回到他自己的院子后一直没再出来。但是天黑之后沈秋白去他那里了。”
男人停下手中把玩的飞镖,抬眼向黑衣人看过去。没人知道在黑衣人蒙面之下的喉结之处狠狠一滑,就在这短短几秒里,黑衣人的后背和额头已经浸出了冷汗。
“哦?他去那里干什么?”
黑衣人强迫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继续说:“据属下观察,沈秋白喝醉了酒非要找柳云暮要个说法,两人在房间门口拉扯了一会,柳云暮被沈秋白推倒在雪地里后,侯府的那个管家和沈秋白几个手下都赶到了!”
男人挑眉问:“然后呢?”
黑衣人只觉自己喉咙干,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那个管家一脚把沈秋白也踹倒在地了,沈秋白的手下便把他给拉走了。后来柳云暮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待了很久。”
“他可有受伤?”
黑衣人一时搞不清楚男人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心想也就摔了一脚应当没事,便说:“没有!”
男人坐在椅子上向后倚去,垂下眼帘继续把玩手中的那枚飞镖,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没人猜得到面具之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正心惊胆战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男人突然站起来,向黑衣人走了过来。
黑衣人实在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心里十分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狠辣,一步两步,他只觉得男人走的每一步声响都重重的敲打在了自己的心上,黑衣人不敢抬头去看。
直到垂下的眼睛看到一双鞋停在了自己面前,他终于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楼,楼主。”
“继续盯着那座小院,不要做多余的事,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汇报。去吧!”男人的声音毫无任何的起伏变化。
等到黑衣人出去后,男人转身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坐在上面看着手中的飞镖,勾了勾嘴角。
从后面出来一个蒙着红纱穿着红裙的女子走到了男人身边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