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语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边透出小夜灯的光亮。
原本想离开,可是刚刚的声音,实在让她不放心,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床头灯开着,顾修远趴在床上,手臂从床上垂下来,刚刚那嘭的一声应该是碰掉了水杯。
“顾修远?”她轻轻叫了一声。
趴在床上的男人一动未动,借着小夜灯的朦胧光线,看着他有些汗湿的丝。
不会是烧了吧!
“你不舒服吗?”她的声音染上一丝担忧,伸手试试他的体温才放下心来。
轻轻松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不忍心不管,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轻轻托起他的手臂放回床上,他手上的伤口就那么撞入视线。
瞬间,她的心口一阵狠狠的收缩,握着他的手都不受控地抖了抖。
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怔愣片刻,有些忙乱地从手边的柜子里拿出急救箱。
她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为他擦药。
他的手指缩一下,她的心就痛一点,最后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你,很难过?”
手突然被抓住,响在耳边的声音吓了纪舒语一跳。
看着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的男人,她瞬间明白,从她进来他就已经醒了。
说不定,就连那弄出的声音,都是为了引她进来的。
“你心疼了。”他笃定而自信。
此时,她眼圈里的泪水就是铁证。
纪舒语紧紧地攥起拳,气愤又难堪。
看着她如此没出息,他是不是很得意?!
口中说着划清界限,互不干涉,可还是会因为他的一点小伤而伤心难过。
纪舒语真的觉得自己傻透了,她冷冷抽出手,然后起身。
“小语。”顾修远喊她,起身的动作却慢了半拍,到了房门口才将人追上。
“所以,你是故意的!”纪舒语紧紧握着拳,“你很得意?”
“不是……”他拉着她解释。
“那是什么?”
她反问,他却没了声音。
纪舒语气极反笑,一时不知是气他的欺骗,还是怪自己没用。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听他说这个的举动蠢到无可救药。
“让开。”她推他。
“我不。”顾修远说着,伸出手臂来抱她。
“我说让开。”纪舒语吼着,用力推开他。
顾修远被推得后退几步,身体咚一声撞到敞开的门上。
他疼得闷哼一声,这次纪舒语头也没回地大步出去,不多时就传来客房的摔门声。
嘭——
顾修远撑着门板站稳,好一会儿那口气才提上来,心里骂这个小丫头,下手真狠。
可片刻之后,他又愉悦地低笑出声。
明明就那么难过,还装作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