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手术让肌肉酸痛,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况且还没休息好,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扣在后脑的修长骨节不满的揪了揪她散开的长,松开了她。
沈清欢唇瓣被吻的殷红,眼底犹带未褪的水汽,迷蒙着的样子让谢鸠眯了眯眼阔。
“在我怀里失神,想着谢芜?”
这句质问让心揪起来。
沈清欢不敢惹怒他,伸手讨好的搂住他修长的脖颈,他大氅上的狐狸毛描摹着胳膊上的汗毛,还没开口就打了个寒战。
“我只是累了。”
不敢直视男人犀利的眸,掩耳盗铃般将脸贴上他胸膛。
揣度着示弱:
“这场手术,我做了一天一夜。”
倏然,下巴骤痛。
被迫对上一双漠然冰冷的眼。
“拉拢柱国将军干什么?”
“有吗?”
万千蚂蚁爬上脊柱,恐惧抓住心脏,全身细胞都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哆嗦起来。
装傻根本行不通。
她提了一口气,“一定要说吗?”
谢鸠不置可否。
眼底的锋芒却刀子一样凌迟着。
沈清欢蓦地放开手指上的系带,从他怀里离开,一点点挺直脊梁。
“我不想说。”
他眼底骤起的风暴让她心脏一紧,却还是麻着胆子,“总之,我这么做一定有我的道理。”
“如果仅仅是先帝遗旨压下来,你完全可以联络我,便是阻在你我之间千难万险,我都会一一清除。”
他的凌厉让她无所遁形。
睫毛一眨,剪水瞳眸泛起盈盈碎光,
“鸠郎,还记得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女子存活在世有诸多不易,如果可以谁不想安枕无忧,拉拢柱国将军不过是无奈之举。”
沈清欢眼珠一错不错,明明孱弱的风都能摧折,眸底的光却破了出来,
“若非我处于劣势,绝不会被先帝一纸遗旨拿捏,被迫嫁给谢芜。”
‘被迫’,这两个字,就像重锤砸落,将谢鸠建筑的高高的心防砸裂。
裂痕一道道攀爬,蔓延,皲碎。
谢鸠瞳仁颤动,恨意眼看就要消散,覆在下面的浓烈情愫跟着浮了出来。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上她巴掌大的脸颊。
沈清欢愧疚心酸,忍不住覆上他的大掌,纤长睫毛颤抖,撩起的目光有软软的依恋。
“鸠郎,如今我的处境,不容我有任何退缩。”
“拉拢柱国将军对我有益,我就会去做,哪怕挡在我面前的人是你,也绝不会退缩。”
她勇敢的对上谢鸠。
“这是你告诉我的。”
“在情势不利的时候,永远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你的教诲我片刻不敢忘,相信你也不会同我计较这些微的得失吧?”
她小心的伸出触角。
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捏住她的下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拉拢柱国将军到底意欲何为,为你和皇帝的后嗣累积人脉?轻轻这个皇后当的还真是合格。”
浓浓的讥诮和试探让沈清欢的心瞬间悬到喉咙口。
她都示弱到这般地步,谢鸠居然还说得出这样的话。
猜忌多疑,果真是他。
“明知我嫁给皇帝不过是情非得已,鸠郎竟还说这样的话挤兑人,是生怕我不伤心吗?”
沈清欢咬牙,蓦地上前,主动攀勾上他的脖颈,将颤颤的唇印上他的。
谢鸠不动如山,任凭她吻,仿佛在验证她话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