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崇安侯府众人应了,方柔声与宇文修道:“好孩子,伯父与你妹妹得家去了,等回去后,伯父立刻便打发人与你送东西来,你什么时候想见伯父与你妹妹了,也可以到我们府上见我们去,我们简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宇文修哪里能想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简君安和简浔就要走了呢,急得眼圈都红了,想起这都是王嬷嬷给闹的,看向王嬷嬷的目光简直能吃人。
好半晌,他方艰难的吐出一句:“伯父,我不要你送东西来,我只要,只要别与浔姐儿分开……”
可这怎么可能呢?简君安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难色。
宇文修的处境他不是看不出来,纵然看不出全部,只能看到一些皮毛,也足够他窥一斑而见全豹,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因他与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如今他又救了自己的女儿,简君安心里对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同情与怜惜?
可再同情再怜惜,说到底这也是睿郡王府的家务事,岂是他一个外人能随便置噱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打着感激的旗号,偶尔送点吃的穿的用的到这庄子上来,给宇文修稍稍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简君安因强笑道:“可妹妹必须得回家了,要不,你征得睿王爷的同意后,再去我们家做客?我们家随时欢迎你。”
问题是睿郡王怎么可能同意让宇文修去自家做客,他骂着拦着尚且来不及了……简浔不由暗暗腹诽,看来是时候该自己出马了。
于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爹,我也不要与哥哥分开,我也不要与哥哥分开,我们带了哥哥一块儿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嘛,爹爹……”一边哭,一边还摇着简君安的手臂,笃定父亲定然受不了自己这般又是哭求又是撒娇的。
果然简君安脸上就有了动摇之色,女儿自来便想有个哥哥,偏宇文修还救了她,就好比刚出生的小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女儿这两日定然也已与他建立起了极深厚的感情,如今忽剌剌要让他们分开,也难怪她舍不得。
可还是那句话,这事儿必须得先征得睿郡王的同意,简君安只得柔声劝解简浔:“哥哥还小呢,就跟你如今还小,去哪里都得先征得长辈们的同意,再由长辈带了你去一样,哥哥要去我们家,也得先征得他父亲长辈的同意啊,所以我们且先回去罢,等哥哥征得长辈的同意后,我们再请他去我们家做客也是一样……”
话没说完,简浔已跺脚哭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带哥哥一块儿回去,就要带哥哥一块儿回去,爹爹,难道您不疼浔儿了?爹爹,求求您,就带哥哥一块儿回去罢,我真的不想与哥哥分开,还有月姨,她也对我好,我也不想与她分开,爹爹,求求您,求求您了……不然,我也不要回去了……”
得亏她如今顶的是四岁小女孩儿的皮囊,得亏她四岁皮囊下有颗苍老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否则打死她也做不出这番任性妄为,胡搅蛮缠的行止来。
简君安素日就够疼女儿了,何况如今女儿失而复得,他欢喜庆幸之下,便是简浔开口要月亮,他也定会立刻让人搬了梯子,亲自给她摘去,相较之下,她只是想带个小伙伴儿一起回去,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由动摇起来,迟疑道:“不然,爹爹这就打发人先回京求见睿王爷去,若是王爷同意了,我们再带哥哥回去?”
“不要嘛,我就要现在带哥哥回去!”简浔又是一阵跺脚,“等我们回了京后,再打发人去征求哥哥爹爹的意见也是一样啊,爹爹,您就答应我罢,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再不惹您生气,好不好嘛……”
扭股儿糖的抱着简君安的手臂只是厮缠,简君安哪里还受得了,到底松了口:“行了行了,爹爹答应你便是,你别再摇了,我骨头都快让你摇散架了。”
简浔这才破涕为笑,欢呼起来:“哦,太好了,不用与哥哥分开了,太好了!”又问宇文修,“哥哥,你高兴吗,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还有月姨,我回去就让我爹爹请大夫来给她治病,她一定能尽快好起来的。”
宇文修凤眼亮晶晶的,脸上的喜悦光芒满得要溢出来,重重点头:“嗯!”
多的话说不出来,便只是在心里想着,浔姐儿这么好,不但对他好,还对月姨好,他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她要什么他都给她,包括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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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带回
两个小的高兴得不得了,好容易找到插话机会了的王嬷嬷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顾忌着简君安的身份,到底勉强保持住了笑意,道:“崇安侯世子爷,请恕奴婢在我们王爷和王妃娘娘做父母的发话儿前,不能让我们哥儿随您和小姐到贵府做客去,奴婢只是一介下人,连针头线脑的小事都得先讨得主子的示下,何况是哥儿不经允准便去别人家做客这样的大事,请世子爷恕奴婢实在不能从命。”
说完喝命跟着的婆子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哥儿回屋歇着去?”
看向后者们的目光刀也似的,大有她们再敢磨蹭,就生吞活剥了她们的架势,婆子们哪还敢再偷奸耍滑,只得赔笑着上前想拉宇文修:“哥儿,且随奴婢们屋里歇着去罢。”
宇文修哪肯让她们碰到自己,往后一闪身,便怒声道:“走开,都不许碰我!”
简君安则不悦的“哼”了一声,简义便立刻说道:“妈妈既知道自己是下人,那便该知道,主子再小,那也是主子,天然与咱们做奴才的上下尊卑有别,主子的决定咱们做奴才的更是只有听着,绝没有质疑的份儿,还是在妈妈心里,贵府的哥儿从来便不是您的主子,所以您才敢这般肆意妄为,奴大欺主?”
说得王嬷嬷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再也笑不出来了,淡声道:“世子爷这话请恕奴婢实在不敢领,奴婢只知道,我们王爷与王妃娘娘发了话,让奴婢务必照顾好我们哥儿,那奴婢便至死也要执行我们王爷和娘娘的命令,至于这位小哥儿说的‘肆意妄为,奴大欺主’,若我们王爷与娘娘觉得奴婢真是这样,不用旁人说话,我们王爷与娘娘先就会容不下奴婢了。”
言下之意,连我们王爷与娘娘都没发话,你崇安侯世子爷一个旁人,凭什么插手我们睿郡王府的家务事?
简君安却是懒得再听王嬷嬷废话了,他既答应了女儿,那便绝不会食言,遂亲自开口朝王嬷嬷说了一句:“人,本世子带走了,至于睿王爷处该如何交代,本世子自有主张,轮不到你一个下人置噱。我们走。”然后起身一手扶了简义,一手牵了简浔,简浔又牵了宇文修,径自去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