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隽满肚子的话就再说不下去了,只得说了一句:“那我不打扰金表妹休息了。”转身大步出去了。
走到账门外,才想起最关键的一点还没说,就算金斐不肯回京去,仍要留下继续筹措军粮,他们一群人也不可能留在原地等她伤好,后面怎么安排,她总得说句话罢?
可就这样折回去,又觉得有些尴尬。
正自为难之际,就听得后面传来金斐的声音:“请首辅大人安排几个人送我们主仆去前面的村庄罢,再就是您的亲笔信,也请尽快送去当地的官府,等我养好了伤,我会继续为朝廷筹措军粮,直至大军凯旋那一日!”
平隽少不得应了,又说了一句:“那你安心养伤,大军凯旋之日,朝廷一定会有嘉奖的!”这才头也不回的去了。
余下金斐确定他走远了,才如被抽走浑身的力气一般,软软的瘫在被褥间,无声的自嘲的笑起来,直至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而她分明记得,自己自父母和弟弟不在了至今,便再没掉过一滴眼泪了。
金铮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见金斐闭着眼睛无声的流泪,心里比针扎还难受,半晌才恨声说道:“小姐,您放心,我就算用捆的,也一定要捆了平大人与您成亲,绝不会让他委屈了您的!”
金斐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哑声道:“阿铮,你别胡来,你家小姐我,也还没有下贱无耻,没有尊严到那个地步。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儿就动身,等忙完了这件大事,回了盛京后,你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一房媳妇儿,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我们阿铮这么好,还不知道那个女子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做你的媳妇儿呢。”
金铮从八岁被金父捡到起,眼里心里就只有金父和金斐两个人,直至金父没了,他眼里就更只有金斐一个人了,为她豁出性命,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怎么可能撇下她,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至少,他也得等自家小姐得到幸福以后,再离开,且不是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而是真的远远的离开。
他想也不想便说道:“小姐,我不会娶妻生子的,我答应过老爷,要保护您一辈子,至少在您……”
奈何话才起了个头,已被金斐抬手止住:“你不必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去收拾罢。”
待金铮一步三回头的下去后,才继续苦笑起来,这次却是没有泪了,多么可笑啊,一心爱着她的人,她不要,偏要去想那够不着的水中花镜中月。
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就算喜欢平隽,那又如何,与他什么相干?她不必他回应她,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感情,有没有回应又有什么要紧,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精彩!
------题外话------
昨天跟珠珠面基去了,那叫一个爽,都不想码字了嘤嘤嘤……
然而,今天还是要继续码,并且明天上传大结局哈,不过得下午五点左右去了,大家五点以后再来看吧,还有,大家是不是都出去玩了啊?被昨天的订阅虐哭了,打开后台,差点儿以为自己瞎了,(ㄒoㄒ)~
☆、第二百二九回大结局
昀哥儿的满月礼在睿郡王的坚持下,到底还是在睿郡王府内外院各席开十五桌,将宗室勋贵百官齐邀一堂,好生热闹了一日,排得上号的人家自然都来捧场,排不上的人家也变着法儿的塞礼进来,弄得睿郡王府的库房都快堆不下了。
宇文修与简浔怕是就是这个,且不说树大招风,如今人人都看着他们,一个不慎便难以服众,于声望有损,就算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想着前方的将士们正在缺吃少穿的浴血奋战,百姓们也是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偏自家倒好,还在大宴宾客大鱼大肉,这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最真实的写照,又是什么?
可睿郡王十分坚持,说这是他做祖父的对孙子的一点心意,既不让宇文修与简浔出银子,也不让他们出力气,还说寻常人家得了长孙,就算日子过得艰难,尚且要垫着脚尖宴请亲朋,热闹一番呢,毕竟是这样的大喜事,人一辈子也遇不上几次,何况还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他又没偷没抢,怎么就不能给他孙子办个满月礼热闹一下了,谁让他孙子命好呢!
宇文修见实在说服不了睿郡王,也只得由他去了,反正他日日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便是自己儿子的满月礼,也未必有空出席,而简浔仍没出月子,她生产时元气大伤成那样,至少也得坐满双月子,才能出房门,然后再慢慢儿的将养,也可以不出面与宾客们周旋,倒是正好眼不见心不烦了。
睿郡王待昀哥儿收到了数不清的见面礼和溢美祝福之词,宾客们也都兴尽而归后,却犹觉得不够,趁四下无人时与宇文倩道:“倩儿,我想过几日就为昀哥儿请封世子,你觉着怎么样?你弟弟如今虽是摄政王,却不能世袭,那将来昀哥儿再袭他的爵时,就只能是国公了,我如今直接为他请封,他还能是王爷,说来这样直接越过儿子,为孙子请封世子本朝也不是没有先例,想来礼部和宗人府不至于不给我行这个方便,你觉着怎么样?”
嫡亲侄儿的满月礼,宇文倩自然要提早回娘家来帮忙支应,对睿郡王坚持给昀哥儿办满月礼,她是赞成与支持的,这样的大喜事,就算不夸张到普天同庆,至少也该让亲朋好友们都跟着同乐一番才是,她也舍不得委屈自己的宝贝侄儿。
不过对睿郡王要越过宇文修的次序,为昀哥儿请封世子的话,她就不赞成了,微蹙眉头道:“父王,且不说昀哥儿还这么小,本朝从来没有这么小便请封世子的先例,就算他已经大了,您又着急什么呢?您春秋正盛,弟弟也是年纪轻轻,这样只怕会惹人非议,还是过几年再说罢。”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您心里始终对弟弟怀着愧疚,变着法儿的想补偿他,偏他什么都不缺,你根本无从下手,如今有了昀哥儿,就想把您的一腔愧疚与慈爱之心,都补偿到昀哥儿身上,可昀哥儿到底还小呢,您这样厚爱他,他小人儿家家的哪里承受得起?您还是顺其自然罢,这父子之间,祖孙之间的相处模式,哪能世上每家每户都相同,有亲亲热热的,自然也就有严格守礼的,只要彼此心里始终是有彼此的,也就够了。”
说得睿郡王讪讪的,道:“君子抱孙不抱子,本王好容易有孙子了,多疼他一些,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他,也是人之常情,谁敢非议本王的,本王没听见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听见或是知道了,休怪本王不客气!”
那个臭小子心里哪有他这个父王了,老婆孩子姐姐排他前面也罢了,便是岳父岳母小舅子,只怕也是排他前面的,他这个父王算什么啊?
宇文倩见他还嘴硬,只得道:“话虽如此,到底昀哥儿还是太小了些,以后的事也谁都说不准,指不定,他以后有大造化呢?父王还是暂时别想那么多了,我瞧浔妹妹去了,就不陪父王说话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