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故作沉思,片刻后说道:“难的是延寿,臣对此不甚了解,殿下可寻佛道高人咨询。”
有些事,必须让他自己去做,才会深信不疑。
“孤这就遣人去寻延寿之法。”
赵信急切起身,他现在唯恐死在父皇前面。
这可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皇位顺利传承,确保大乾国祚稳固!
……
太阳不会因谁而升起,也不会因谁而西落。
日子照常流逝。
又是一年除夕。
李平安惯例包了饺子,对着月亮敬了两杯,莫名觉得有点寂寥。
“难道是这两年没经历杀劫?”
连续安稳了两年,反而有些不适应,觉得生活平淡了、无趣了。
“或许这才是普通人生活的常态,打打杀杀只是偶尔的调剂……”
李平安刚吃了几个饺子,听见院门咚咚咚作响。
智刚的声音传来:“居士,洒家来了,快开门。”
“来了。”
李平安开门问道:“这大过年的,大师怎么来京城了?”
“洒家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过年。”
智刚手里拎着布袋,里面圆咕噜的似是西瓜:“恰好有个贼人在京城附近,斩了脑袋,就来居士这借住几日。”
李平安笑道:“这回捉刀银不会拖着吧?”
“洒家在衙门挂了号,交上去的脑袋不差,很快就银子。”
智刚冷哼道:“有时候,你不闹一闹,都不知道这群官老爷办事有多快!”
“大师高见!”
李平安对此深表赞同,朝廷认为稳定很重要,和气也很重要,所以闹事尤其是可以闹大的人,会享受各种便利。
大抵是不闹不解决,小闹小解决,大闹大解决。
去年秋天京城就生了件闹剧,不知哪里来的寡妇,领着孩子在御史门口哭闹,说什么抛妻弃子、始乱终弃。
衙门本想低调处理,将寡妇母女拉出城埋了。
也不知怎么就引得大量百姓围观,正巧是秋闱结束,又吸引来了科考结束的士子。
结果就是先停了御史的官职,再由衙门查清真相。
时至今日,真假还没个公论,那位御史已经告老还乡了。
会闹事,真是一种神奇的能力!
智刚走进殓尸房,现空荡荡的没有尸骸,疑惑道:“怎么这般冷清?两年没来,京城的冬天不死人了?”
没灾没祸的上好年景,京城大约四五万人死亡,送来殓尸房的占半数左右。
分到百零八坊,差不多二三百人,多数都集中在冬天。
李平安无奈道:“基本都送去安定坊了,人家给钱多,收尸人也得养家糊口。”
智刚双目微眯:“具体说说?”
李平安不疑有他,将德爷收尸的事讲了讲,距今已经一年半左右,约么收了两三万具尸骸。
“这可不像正经路子!”
智刚心里嘀咕一声,来到院中坐下,夹起饺子连吃十几个。
“洒家近两年去了不少地方,也吃了各种馅料的扁食……嗯,饺子,味道比居士这差远了!”
李平安生火烧水,又煮了一大锅,坐下打开酒坛斟了满碗。
“先敬大师,感谢救命之恩。”
智刚外表粗莽,心思细腻,瞥了眼墙边的陷阱,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莫非有贼人掉进去了?”
“大师说的不错,那贼人自称黄花山……”
“听居士描述,应是吕闯、刘光二人,皆是淬骨有成的凶人,诨号凉州双煞……”
二人边喝酒边叙话,李平安讲京中趣事,智刚讲江湖凶险。
直至月上中天。
子时一过,来到了建武四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