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枭闻言,吩咐道:“好了,松开她,我们走。”
高树和轻红把术士像丢垃圾似的,往
街旁一甩,任她几乎摔倒,却走得头也不回。
那术士便在身后跳脚叫骂。
沈子枭蓦地想起什么,问道:“你怎知她是女子?”
江柍说:“她自燃手指时我就发现了,那是一双女子的葇荑,且她耳垂上有耳洞,可喉上却无喉结,故不难判断。”
“夫人慧眼。”
“那你是如何得知?”
沈子枭稀松平常说道:“一眼便看出,无须分辨。”
江柍愣了愣,便努嘴说:“你厉害,世间属你厉害。”
沈子枭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再阴阳怪气,你那元宵之礼,休怪我不给你。”
江柍抗议地瞪向他,却见长街两旁的灯光衬得他愈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不由看痴了,忙低下头,心想君子可忍一时之气。
说笑玩闹一路,终于到了丰乐楼门前。
只见此楼修得三层相高,五楼相向,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奢华气派堪比宫中琼楼。
比起叹息,江柍更觉疑惑,问道:“这里如此富丽堂皇,比之皇宫毫不逊色,陛下竟也允准?”
沈子枭尚未言语,郑众却笑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安居乐业,既非凌驾于皇权之上,又有何不可?”
江柍听罢,心中更觉得激荡难平。
民为贵这种话,向来唯有当权者可言,普通人怎能轻易提及?可郑众这么说,沈子枭却并动怒,而是一脸如常。
江柍默默良久。
在昭国,天下至宝均归皇城,世间臣民所用,规格皆在皇家之下,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逾矩之处。
江柍从前从未想过,这有何不妥。
她深感震颤,连走进丰乐楼里也不知晓。
直到穿过主廊,走到两廊所设的一间小閤子里,方才回过神来。
而进了閤子间,忽听——
“好哥哥,你来得也太慢了些,我酒都吃上三壶啦!”
江柍这才发现,叶思渊与谢绪风竟也在此。
她先是扫了叶思渊一眼,见他果真脸颊红通通的,旁人喝醉总会混沌昏沉,可是叶思渊却被酒气熏染的双眸更加明亮了,灿若晨星。
她不由抿唇一笑,又看向谢绪风,见他倒没醉,不由疑惑:“国公爷喝了没有?”
话一出,叶思渊就咕哝起来:“哎呀,别提了,这人嫌酒不香,不肯喝,我倒觉得挺香的啊!”
沈子枭在上首落座,嗤道:“他不愿喝,故意耍你顽呢。”
谢绪风一笑,不置可否。
叶思渊“啊”了一声,把眼一瞪:“好你个可恶的谢逍!”
谢绪风可不愿叶思渊撒泼,便指指楼下,说道:“你等了一夜的花魁娘子来了,还不快瞧。”
叶思渊眼睛一亮,忙凑到窗前去看,脑袋都伸出窗子外了,又想起江柍还在场,扭头嗔道:“谁等了,烦人……”
话虽如此,却还是转过了头去看。
江柍对叶思渊的小孩子脾性见怪不怪,加之,她也想瞧一瞧大晏的花魁是何模样,也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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