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谦鼻子微酸,但他还记着刚才的事情,紧挨着许默坐下后,便把王扶风一事交待出来,并掏出怀中成沓的纸。
“都在这了。”
许默第一个伸手拿起,看着上面清秀的簪花小楷,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心思细腻,笔锋秀气之人。”
都说字如其人,放荡不羁的爱草书,细腻柔软的爱小楷。
簪花小楷通常是闺中女子最爱,鲜少有男儿喜欢,却又写的毫不娇柔。
单单看这个字,许默就对王扶风心生好感。
等浏览完纸张上的内容,他又从欣赏变成了沉默,眉宇间带着隐隐的哀伤。
其他人见状,纷纷也低头查看起纸张,然后全都缄默了。
只知道孙氏心思歹毒,为了掌家权不顾一切,没想到她背后的孙家更不是东西。
孙氏的亲弟弟,那个想接任安阳郡守的孙玉,竟然背着十数条人命。
昔年他在南方任县令时,因为看上了一家员外的小玉矿,几番威逼利诱不得,竟然购来黑火药炸掉玉矿,将那员外家中嫡子生生炸死其中,老父老母心痛欲绝,不多久离世。
玉矿自然而然落在了孙玉的手里。
这还不算完,玉矿到手以后,他竟然又盯上了员外家俏丽的新妇,借口照顾,强取豪夺回孙家。
新妇抗拒,他就以新妇娘家七八口来逼迫,新妇只得含泪做了他的小妾,为他生儿育女直至今日。
可怜这女子一直不知道,在她离去以后,因为兄长撂下狠话要告状,孙玉竟然痛下狠手,将这七八口人家尽数屠戮殆尽。
到最后结案,只用“意外”两字,让两个幸福美满的家族,就此消散。
而今,孙玉竟然还想接任安水郡守的位置。
许默双目赤红,一不小心拍在郑如谦的大腿上,“绝不能允他接任安水郡守之位。”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私怨,那现在就是悲百姓之愤。
这种目无王法,贪婪无度的人,只会让安水郡一片哀嚎,和南方那个不知名的小县城一样,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哭。
王扶风很是聪颖,不仅收集了孙玉残害百姓的证据,还在后头记录了下一任县令为百姓恢复对官家的信任,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累病吐血。
“一个贪官毁了百姓的爱戴,得多少年才能恢复官与民的信任,才能让整个县城回到从前。”方恒痛心疾。
长宴怔怔,眼底似有晶莹流转,又似悲悯无奈。
良久,许默轻拭眼角,沉声道,“姜三,通知姜一姜二,去这个县城调查,孙玉行为是否属实。”
姜三领命。
“我们也可以接近这位孙玉的……小妾。”郑如谦摸着大腿抽冷气,“她就住在府城。”
如果王扶风调查属实,那的确需要接近这位新妇,才能获得支持与证据。
可谁去接近呢。
许默看看郑如谦,郑如谦看看方恒,方恒看看温知允,温知允看看长宴。
长宴抬头望马车顶。
虽然他们年纪小,只有八九十来岁,但到底也是个男子。
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那个盯着马车外糖葫芦流口水的妹妹姜笙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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