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顶的黄铜吊灯由暗到明,她半眯着眼睛,手指抬起,勾在谢州脖颈上熠熠生彩的银色圆扣。
谢州握住她的手掌慢慢半跪在地上,轮廓分明的下颌轻抬,眸间星光璀璨,一眼不落地看着她,像殷勤盼望主人归来的小动物。
“一晚上没睡,还不休息?”她靠近一些,看见银扣子上刻着的主人姓名和熟悉的电话号码。
“在等你。”他垂首舔舐她的掌心。
炙热的呼吸好像笼罩住了这片空间,空气中沉淀出慢而重的渴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从窗台缝隙中泄露出的日光也掩饰不住眸底汹涌的澎湃。
她微微弯下腰,拾取垂在地板上的长链条,慢慢收紧。
“哗啦——”
窒息到颤抖的喘息加重,谢州的手指依旧攀住她的,贪婪大胆地十指相扣,眼角聚集出生理性的泪珠,他看着她,眼睛从最初的清明,逐渐接近濒死般涣散。
心脏逆转节奏,墨色瞳孔中的暗影骤然云散,黎音一下松开了手,锁链“咚”地落下,男人胸腔呛出拉风箱式的破碎呼吸,谢州撑住手,背脊止不住大幅度地震颤。
“阿州。”黎音抚上他的肩,亲密的吻衔在耳朵,“还好么?”
“…嗯。”他吃力地揽住她,慢慢将人带倒在地板,手指一寸寸地探下去,他扯出轻佻的笑容,“阿音很想我了,是不是?”
黎音瞪他,但仍然去找他的。
好好碎花连衣裙裂开一片,谢州扯开了她发上的头巾,将人双手高高束起,“转过来。”牙齿咬开最后一层卡扣,神智昏昏地覆上去。
空气蒸腾出惊人的热度,即使是在冷风覆盖的房间,密集的汗珠依旧汇聚在鼻尖,摇摇晃晃中落下去,谢州低下去,吻住了她雾色深重的眼睛。
“阿音。”他在黎音止不住的颤抖中紧紧抵住她,“别不要我,好不好?”
昏聩让思考也成为奢望,黎音抬手擦拭他眼角的水珠,“嗯”声答应,“好。”
“你,发誓。”傲娇的升音,却带哽咽的停顿,谢州低下脑袋埋进她的雪腻,不肯再给她看示弱的眼泪。
“我发誓了。”
“完整地说一遍。”
黎音无奈地撩开额边湿透了的碎发,捏了捏谢州滚烫的耳朵,“我发誓,不会不要我们阿州的,好了?”
“嗯。”他得逞了,但心底还是气不过,闷闷地应了一声,牙齿轻轻磨蹭,细细小小的水渍地留在柔软白皙的肌肤,晶亮剔透的光泽。
“那你答应我的假期呢?”
“下次补给你。”
下次,下次,下次,又是下次!真的好敷衍!谢州不甘心地狠狠送了送。
黎音一下收紧了腰腹,用力地推他的肩膀,“谢州!!”
“下次是什么时候?”他停下,追问。
黎音叹气,“刚才颜然那边才发过来你的几个商务合作计——”都是很难得的好机会。
话音被急促的厮磨打断,黎音极短地“唔”了声,尖锐的指甲按在他清瘦的背脊,一下掐出月牙的痕迹。
“谢州!!”她终于气急败坏,握着拳头锤他。
“计划,计划,黎音,我是你的赚钱机器么?”谢州紧紧地咬住牙齿。
“我!问!你!什么时候休假?”他重重地喘息,依旧不停追问,“下次是什么时候,几月?”他停,“几号?”他又开始,“宝宝,你告诉我…”
黎音被他磨得没办法,“节目结束之后你自己定时间,行了?”
“嗯!”谢州这才满意,抚住她潮红的脸颊轻吻。
无声无息的午后细雨滚满磨花玻璃窗,清风卷开松棕帘,露台上绿油油的芭蕉叶探进半片,水珠顺着叶面落进潮热过后的屋子,腾起白茫茫的雾气。
身旁的男人在缺眠中彻底睡死过去,浓墨染过的黑睫乖巧地铺成,谢州薄唇轻弯,不知梦见什么好事情。
黎音叹了一口气,将四肢从他的钳制中收回,重新打开静音的手机。
颜然发来信息,猜测薛大公子那边看见舆论往自己身上倒,立即就出手干预的。
时越果然财大气粗。
她往薛时身上泼的那条绯闻信息在网络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黎修这几天在德国出差,大概还没晓得这件狗血的事儿,只发了信息过来,让她好好参加戒酒会。
主持人已经给监护人发去警告,说黎音好几次都没去。
不是说好是匿名戒酒会的么?!怎么还带通知家人了。
Y:【知道了哥。】
黎音长叹一声,刚好又收到了所谓“名酒名鞋”的骚扰短信,好的,地方特色,理解了。
她随手删除,微信界面从置顶往下拉。
顾向淮早一些时候发过信息问她今天的安排。
小白菜:【今晚是要上夜班么?】
见她没有及时回复,就又发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问她,【在忙呀?】
其实两条信息不过间隔半小时而已,黎音有时候忙起来一两个小时不看手机也是有的,大概只有这样纯粹的小孩才这样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