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朕是昏君,要冤枉忠臣是么?”周昶景道。
“臣女不敢,是臣女浅薄了。”茱萸福身道。
周昶景叹息道,“他们都怕朕,说朕多疑,昏庸,朕都知道。这些原本也无须同你说,只是不知为何,不想再见你寻短见……”
茱萸见他说的认真,便道,“皇上仁慈,待民女尚且如此,何况天下苍天。”
周昶景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仁慈?若是哪日,朕下旨杀了河阳王,你还会如此说么?“
茱萸手心满是汗,沉着道,“皇上圣心圣明,自也不会真杀了河阳王,伤了手足情分,臣女又哪里说得上话。”
周昶景笑笑,“倘若在你父亲与河阳王之间,必死一个,你又如何说得?”
茱萸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道,“皇上自有圣断,臣女不敢妄言。”
正文卷第二十九章怨怀无托(一)
如今且说,茱萸因着夜间失寐,次日起来迟了,听彩莲来报,闻得太后诸人都在园中赏歌舞,恐太后责怪痴懒,连忙梳洗一番就出来了。
刚出院子,听是太后又赏了了一名侍婢来。茱萸见她眉目英气,倒也一副正派模样。
侍婢见礼,自称名唤鸳鸯,彩莲笑道,“怕是派来给我们主子讨个好彩头罢。”
茱萸笑笑,问了年纪几许,入宫多久诸如此类,鸳鸯答的得体,只不苟言笑。
鸳鸯见她们正要出去,便又问道,“主子可还有吩咐?”
茱萸道,“你且把屋子收拾了,把帘子放下,拿扣子扣住,烧上一屉桂香,把炉子罩上便是了。只是记着,别往里加别的香粉,我闻不惯。”
茱萸一面说,一面往外走。鸳鸯心想着,新主子不是个难缠之辈,人才来,就放心把屋子都交给她,顺带着又朝茱萸福身一礼,也不管她是不是瞧见。
茱萸到了园中,见太后、太妃与诸人在那边说笑着看歌舞,见是茱萸来了,丽妃笑道,“礼音娘子身上可好?今日还以为见不着你了。”
孙婕妤亦道,“礼音娘子,你往我这边来,咱两挨着坐,好说话。”
茱萸听了,便跟了孙婕妤,离了张贵人、裴美人等,在芭蕉树下坐着。
太后道,“今日新送来的侍婢,可瞧着了?”
茱萸回道,“谢太后赏,茱萸阁中只一人便够了,不想太后疼爱,还送一人来。”
“这宫里谁不是两个丫头伺候,你虽没有宫里的名分,但总归要有人手。”太后一语未了,众人听罢,皆感到惊诧,这宫中从来都是有位份的才配有两名以上宫婢,礼音娘子虽是皇上赏赐的封号,但仍是平民之身,这是宫里前所未有之事。
淑妃拈酸道,“这宫里头,有位份的个个秒足了劲,各有各的长处,这如今没位份的,随手做份香粉,那也是别具一格,也难怪太后喜欢。”
茱萸听她如此说,便道,“是茱萸疏忽了,改明儿也多做几份给各种娘娘都送去。”
太后笑言,“别听丽妃瞎唠叨,她就是直场子,什么都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