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心下十分感动,颤声道,“危难之时,方知你兄弟情深,情谊深重。倒是哀家,还怕你对皇上有怨言。”边说边朝曦嬷嬷递了个颜色。
曦嬷嬷从后厢取了虎符而来,太后郑重交予周筠生道,“哀家能为你们做的,仅有此而已了。”
京畿道二十万大军的虎符,太后鲜少示于人前,这是大钺建国初始,太祖那辈便开始留下的勤王大军。不到王朝生死存亡之际,是断不会现于世人眼前。
周筠生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又从头上拔下发钗,割破手指,眼见着鲜血滴下,方才一字一句道,“臣,以血盟誓,必不辜负太后所托!定将皇上安然无恙带回!否则臣必提头来见!”
太后泪花闪烁,“哀家信你……”
正文卷第五十章一夜征人尽望乡(二)
勿洛军营,耶律齐召诸将庆功宴,所有被射死马匹,尽数被制成了烤马肉。
周昶景此刻就被绑在营帐外,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现下是白天还是黑夜。
阿驽喝了满满三碗酒,又叫底下人切了两三斤烤马肉来下肚,直道,”好酒!好酒!“
耶律齐又赏了其一大盘子熟牛肉来,阿弩随即再筛一碗酒,恰好吃了六碗酒,再也不来筛,方才有停手的意思。
随即拍着大肚道,”走!咱们去找乐子!“
待得到了周昶景所在的木桩前,阿驽啐了一口,”呸,什么大钺皇帝,不过是只大虫儿罢了,还不是被我们王子给抓回来了!”
诸小将听了皆哈哈大笑,”大人说的极是,我们王子英明神武,这大钺皇帝也不过是饭桶一个。”
周昶景听见声响,勉强撑开眼来,这几日但凡耶律齐着人送吃食来,都尽数不理,全靠一点水续着命。
见周昶景浑浑噩噩,阿驽恶从心起,对身旁小将耳语了一番。小将会意,登时去马厩取了马屎与马尿来。
周昶景身不由己,只靠着木桩绑在那儿,心下想着,也不知何时才会有人将自己救出去。
只听着头顶上一声响,哗啦啦一净桶屎尿从上面直泼了下去,一股恶臭肆意散发而出。
周昶景哎呦了一声,想掩口又无法,也不知如何是好,满头满脸,就看着浑身都是屎尿,冰冷打颤。
阿弩笑道,“竟敢偷袭我等营帐,现下就叫你好好尝尝我勿洛的厉害!”
诸人皆大笑,有一小兵问道,“大人,如此对待大钺皇帝,王子并不知,我看咱们还是高兴高兴就好,别玩过了头。”
阿驽哼唧一声,“王子不知晓,可也未禁止我们取乐不是?”
“何事喧哗。”耶律齐从木桩后走来,诸人见状皆往后退着,行了半身礼。
阿驽道,“这大钺皇帝,眼神不好,方才失脚,掉进茅厕里了。”
诸人又是大笑,耶律齐眼色透着阴霾之色,一扇下来,又是一个巴掌,将阿驽打翻在地,“混账东西!我何曾叫你行这事过?你胆儿是越来越大了!只怕是教训还没吃够!”
眼见着耶律齐又是一掌下来,阿驽已是左右脸不对称,只匍匐在地,“阿驽不过是替死去的前锋营兄弟讨些债,王子为何还要维护这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