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卫定鸿霍然起身,“三弟所用的是软剑,那割喉或许是三弟为之,但软剑再如何锋利,也不可能砍断人的锁骨!”
“我没说是三郎干的。”卫相沉声,“砍人锁骨,明显就是为了虐杀,这不可能是三郎所为。”
卫夫人:“那是
谁呢?总不能是四娘吧!”
“是啊,所以是谁呢?”卫相望着家人,烛火晃动在他幽深的眼底,“三郎和四娘,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了吗?”
第49章第49章
次日早上醒来,崔令宜便听说了拂衣楼昨夜已经派人去收了尸的消息。
卫夫人端着碗,坐在崔令宜床边,看着她把药喝了,露出一丝笑容:“今日感觉如何?”
崔令宜:“好多了。”
睡了一个饱饱的觉,身上疼痛缓解了不少。看来确实是服用解药及时,比上次康复得快多了。
卫夫人:“家里替你跟翰林院告了假,你若是明日还觉得不舒服,千万不要强撑,再告一日便是。”
崔令宜笑道:“总是告假,同僚们该怀疑我到底干什么去了。”
卫夫人:“再怎么怀疑,他们也不可能猜到真相。对了,前天事发突然,昨夜你又要养病,很多细节我都没来得及问你。”
崔令宜直了直身子:“母亲想问什么?”
“那拂衣楼不是挺有名的吗?里面的杀手应该也很厉害,你当真能直接把人杀了?”卫夫人一脸好奇与后怕,“你连只鸡都没杀过!”
崔令宜:“这……情急之下,哪能想那么多,全凭本能。对方大约也没想到我会抽出一把软剑来,自然就失了先机。”
卫夫人:“真的没人帮你吗?”
“谁帮我?四娘吗?她没被吓晕就不错了!”崔令宜道,“您这是不相信我的武艺吗?还是您觉得我太残忍了?”
卫夫人道:“都不是,唉,为人父母总是操心的多,怎么说呢,既为你学有所成而感到欣慰,又有点担心你的以后。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我明白的。”
卫夫人跟崔令宜聊完,又去探望卫云章。
“四娘,你的伤口还在出血吗?”卫夫人关心地问。
“偶尔还会。”卫云章道,“但不动的话就不会。”
“昨日又是你外祖母,又是你爹,听说你为了不让他们看出破绽,还强撑着跟他们说话,实在是不易。”卫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乖孩子,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才好。”
卫云章抿唇笑道:“我并未牺牲什么,又何须补偿?我受伤乃是贼人所为,并非卫家之过,母亲也不必与我说这些话,平白生分了。”
卫夫人道:“刚见到你的时候,总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临危不乱,颇有女中豪杰风范。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从出事的荒宅一路赶回来,是怎么做到的?”
卫云章低头:“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快点赶回来,不然三郎危矣!”
“那么远的路,你就没有遇到夜里巡逻的官兵吗?”
“遇到了,但是我躲过去了。”卫云章面不改色,“当时我那副样子,若是被官兵发现,恐怕第二日父亲大人就该被陛下叫去问话了。”
“太厉害了。”卫夫人赞叹,“要不是你及时回来报信,等天亮了,还不知道该出什么乱子呢!”
卫夫人又与他聊了一会儿,叮嘱他好好养病,便离开了院子。
卫夫人一走,瑞白便闪了过来。
碧螺:“你有什么事?”
瑞白:“郎君有些话要我转达给夫人。”
碧螺让他进去了,却也疑惑地看向玉钟:“怎么他们有那么多话要说?”
除非是有家人过来探望,否则他俩几乎每个时辰都要瑞白传话。郎君主动给夫人传话也就罢了,连夫人主动给郎君传话,也是叫瑞白。
怎么不叫她和玉钟?莫非是怕她们两个去给老夫人通风报信吗?
“那女人让我来问郎君,夫人刚才跟您说了什么。”瑞白对卫云章说道,“夫人方才在她那边,话里话外似乎都不相信郎君是一个人把那拂衣楼的杀手杀掉的。”
卫云章:“大家果然没那么好糊弄。母亲还怀疑她这个儿媳妇是怎么拖着重伤回来报信的呢。”
瑞白:“莫非夫人已经猜到是那女人动的手了?”
卫云章摇了摇头:“应该还不至于。我猜,他们可能觉得是我们遇到了什么帮手,然后我们又出于某种原因隐瞒了这个人的存在。”
“那怎么办?”瑞白抓了抓脑袋,“这事儿漏洞太多了,很难圆啊。”
“实在圆不上就算了,本来就不好解释。”卫云章淡淡地说,“母亲他们也不傻,如果猜到是我隐瞒了什么,肯定会认为我是有什么苦衷,不会来明着问的。”
瑞白:“所以……就这么放任他们吗?万一老爷他查出什么来了呢?”
卫云章朝瑞白笑了一下:“那不是正好吗?如果父亲他们真能查到自家儿媳竟然才是那个拂衣楼的杀手,那他定能明白我隐瞒真相的苦衷。在这期间,我依然可以与那女人合作,打探到底是谁欲对我们卫家不利。反正真相是我父亲查出来的,又不是我说的,我可没有违背约定。”
“原来如此!”瑞白恍然,“那小的等会儿怎么回复她?”
“你就如实跟她说,我母亲起了疑心。”卫云章道,“本来事情就是她先挑起来的,现在最怕事迹败露的也是她,那当然由她操心去。她现在顶着我的身份,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倒是我,处处不便。”
瑞白如实复述给崔令宜,听得崔令宜一阵脑仁儿疼。
该死,这卫家的人真是个个鬼精,怎么连自己亲生儿子说的话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