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个“她”是谁,都不是他们能听的!
如果传到京城,不管是对当今太皇太后心?怀怨怼还是对当今抚国长公主,都是大不敬之罪!一个不好,他们整个王府都可能跟着?陪葬!
满屋子的下人?瑟瑟发抖。
陈茂只?能顶着?上头人?冲天的怒气小?心?翼翼开口,提醒道:“太妃娘娘,不是当今不彻查,这、这是先帝当时就下旨撤回了彻查呀!”
太子骤然薨了,当时明珠郡主也是九死一生。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彻查!
可这一查不要紧,谁能想到,一下子就牵连出了东南盛家上下一百多口的灭族惨案。
这案子一暴露,立即激起民愤!而?盛家只?是其中一家,接连牵扯出这近十年来,祁国公府一党上下敛财造下的不少天怒人?怨的惨案。在祁煜任两江总督期间,甚至出现只?是给祁国公府办事的买办,靠着?巴结祁国公府的管家,就可以强抢民女,逼得?一个地方两户中等富贵的人?家家破人?亡。
京城祁国公府这边正乱起,蜀地祁家本家造下的冤案也迅速浮出水面。听说蜀地控诉祁家的状纸,就整整装了三大箱子!准备送往京城三司的证人?就不下百人?!
面对这种?局面,先帝怎么?还敢往下查!结果,先帝彻查的旨意下来还不到十日,就令三司匆匆结案。这要再查下去,只?怕祁国公府不抄家灭族就不足以平民愤了。
陈茂一提醒,献太妃顿时更恨了:
“都是皇后这个扫把星!都是她娘家胡作非为!抄家就抄家,就是抄了他们祁家,也得?彻查到底!”
陈茂只?得?再次提醒:“太妃娘娘,这是先帝结的案子。。。。。这还在先帝孝期,新?帝就是想彻查也决不能的呀!”
“想?她们根本就不想!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唯恐献太妃再说出对当今太皇太后对今上不敬的话,陈茂忙提醒道:“太妃娘娘就是信不过旁人?,也得?相信先帝的决断呀!”
献太妃激愤道:“先帝?那个不孝子!”
陈茂扑通扣头。
提起正昌帝,献太妃越发激动:“那个没用的!跟他那个爹一样没用!都是没用的东西,一遇到女人?就糊涂了的糊涂种?子!”
献太妃已陷入旧日种?种?,满腔悲愤:“他爹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带累的我一手养大的乖孙也这样!根上就没用啊!当年就是,要不是哀家做主,那个糊涂东西只?怕就被他那个狐媚的王妃哄得?晕了头!祁家那个侧妃,哀家当时看她还以为是个中用的,哀家好心?好意帮了她一把,谁能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都不中用,不中用!枉费哀家这些年的心?血!都不中用!”
献太妃近乎疯魔:“到头来,还是输给了周冰夏那个贱人?!明明她都断子绝孙了,明明她连个儿子都没有了!一个断子绝孙的贱人?——!苍天待我不公!”
下头人?死死趴着?,一时间不知道太妃口中这个“周冰夏”是何许人?。
“苍天厚待她薄待我呀!”
“装模作样的周三小?姐,蒙蔽了所有人?,只?有哀家看她看到骨子里!只?有哀家看清了她的道貌岸然,狐媚本性!一口一个“太子殿下”,靠着?狐媚当了太子妃——”
陈茂顿时反应过来,“周冰夏”何许人?!
乃是如今太皇太后的闺名!
如同轰雷掣电,陈茂顿时脸色惨白?!身体先于意识让他瞬间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捂住了太妃的嘴!
再说下去,就是抄家的罪过!
辱骂当今太皇太后!他们这些听到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了!
眼下临朝的可是太皇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亲外孙女!权倾朝野的靖北王,正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婿!
献太妃被人?堵嘴,骤然清醒,一双眼睛爆睁,要怒斥放肆,反了!
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对方一反抗,陈茂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手一松——
献太妃嘶哑暴怒的声音:“找死——呜呜呜呜”。
“死”发出的瞬间,陈茂铁钳一样的大手再次狠狠捂住了献太妃的嘴!这次他再无迟疑,一不做二不休!跟着?这样的主子早晚也是个死,说不定京城还没治罪,施姑姑就已被这个老东西磋磨死了!
陈茂手上使?了劲儿,太阳穴青筋迸出,向下头人?喊道:
“太妃疯了!还不找绳子把人?捆起来,找东西堵住嘴巴!太妃辱骂的可是当今太皇太后!一旦给人?听到,咱们都得?陪葬!”
听到前头下头人?还迟疑,听到后头,下头人?顿时再也不迟疑了,立即找抹布的找抹布,找绳子的找绳子。
恶向胆边生。
很快被认为疯了的太妃就被堵住了嘴,捆在了床上。
太妃寝宫的帐子放了下来,所有人?看着?安静低垂的帐子,又都看向了陈管家,个个脸色惨白?,心?有余悸。
“陈管家,接下来要怎么?办?”
陈茂同样面色惨白?,心?慌不已。
这时,他抬起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头的施姑姑。
她温婉安静的眸子注视着?他。
陈茂狂跳的心?渐渐静了,慢慢道:“太妃疯了,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太妃是个疯子,可咱们这些人?可都长着?耳朵,谁也逃不了。”
一片安静,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看向陈茂。
陈茂沉声道:“咱们是王府的奴才?,更是大周的奴才?。咱们可以为主子死,可咱们不能看着?疯了的主子不敬我大周太皇太后呀!”
安静的人?群默默附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