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孙家一大家子的人,虽说只是旁支,他也赌不起半分。
孙蓠自是明白老国公心中所想,虽说她与孙家其他人并未有太多羁绊。可是老国公对她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孙楚卿对她的爱护有加亦是发自内心的。
这些滋味,她从未感受过。
“如今既是能回来,便多待些时间,想来你也自在些。”老国公边说着,目光慈爱的摸了摸孙蓠的脑袋。
想着皇后的话,孙蓠顿了顿,将此次唐宁朝助她之事全数告知了老国公。
闻言,老人端起茶水的水顿了一瞬,目光望向院子外头,瞧着外头凋零下来的树枝,有些空。
“皇后娘娘当年与你娘的关系极好,会帮你,倒也不意外。”老国公缓缓道,这话听着有些沉重。
大概,她当真欠了皇后极大的一份人情。
“既然不在宫中,小七想着出去看看,正好兄长在前线征战。”这原本就是孙蓠的打算,孙楚卿前路未知,她总想着去亲眼看看才好。
虽说当初,她已经让书棋一路跟随,但是心中终究不能踏实下来。
老爷子听孙蓠这般说,好似也不意外,但是也没有立即答应,“前线战事终究危险,你如今不明情形,贸然前往也说不清楚究竟是福是祸。”
老国公这番担忧倒也是无可厚非,若是孙蓠头一回自己去这般远的地方,再加上形势异常複杂
“可是兄长那便我总觉得都放心不下,”边说着,孙蓠眸光流转,愣了一瞬,似是想起了什麽突然问道,“您可是有什麽打算?”
见孙蓠反应过来,老国公面上染上几分笑意,目光中含着欣慰,“小七果真聪慧,一点即通。”
只是想起自己那个打算,老国公面上仍旧是凝重了几分,“我总想着,你应当去一趟江南才是。”
如今,江南雪灾重,便是程钰亲自去了,状况似乎也未曾好上许多。甚至,朝中拨出去的赈灾物资,倒是出了问题。
这消息大多数都被压下去了,传出来的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但是也能见其形势严峻。
“难道您知晓江南那头出了什麽事?”老国公已有许久都不问外界之事了,如今却是突然关心起了江南的事情,看来是出了大事。
“咱们旁支中,有一位你应当称之为二伯的,如今做的便是江南赈灾物资的这笔生意。”
孙二伯行得端做得正,从不做昧着良心的生意,尤其此番还是赈灾的物资,自是不会有掺假在里头。
可是送过去的两万石粮食竟是说里头被掺了砂石,孙二伯因此被污蔑抓了起来。
全家都失了主心骨,只好写信来找老国公帮忙,让人通融通融。
若是平常时候,这事到也不见得会这麽棘手。但是赈灾物资这敏感之事,落在老国公这处,也是鞭长莫及。
恰好此时孙蓠回了府中,早晚这偌大的家族还是要交到她的手中打理的。
“您心中对此事可有猜测?”这事情的确不好办,只怕其中是多方利益纠葛才生出这样的事端。
可是,若是当真要摆平此事,只怕少不得要动一些人了。
见老国公缓缓摇头,孙蓠脸色更是严峻了几分,她听得老人在旁缓缓开口道,“这事若是不清楚原委,谁也不知晓其中到底牵扯着谁。这一趟江南是非多,小心为上。”
虽说担心,老国公却仍旧狠了心,将这事交了孙蓠去做。无他,只有经了这些事,才能撑得起整个国公府,才能撑得起孙家。
两日后,孙蓠带着梨月啓程江南,至于国公府则是对外宣称孙蓠身子骨弱,府中好生将养。
此事不过是偌大的京城中偶有的小插曲,倒也无人在意。只是孙蓠离开后的第三日,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口,许久都不曾见有人从里头出来。
只是偶有人从马车中掀起了帘子,露了个脑袋出来又极快的将帘子放了下来。
“怎麽?我听闻她待你极好,这一出京城,若是你没有几月,只怕是回不来的,你不是去看看她?”
谢知然在马车中说着风凉话,手中折扇一收,瞧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小娃娃,这做派潇洒极了。
今日本就要离开这京城了,结果自家小外甥说是要来这附近转转。不过是些小孩子心思,稍稍一想,便知晓他这外甥图个什麽。
但是,来了却不下马车,若是要他说,他这小外甥,不仅应该下马车,还得登门好好拜访老国公一番。
毕竟太傅府与国公府两家速来无旧,多是点头之交。
能与国公府搭上点什麽关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摇了摇头,谢知然也不知晓现在的小娃娃一天天的在想些什麽事情,既是不愿意下马车,他下去登门拜访便是了。
谁知,他才刚刚站起身,旁边这个小子就开始使坏。
“松贵,走了。”
人是程诃的,自然是听程诃的话。这会儿也不知道马车里头有人站起了身,便直接赶着马车离开了。
谢知然:“”之前怎麽就没有发现自己外甥竟然这麽心黑。
若只是寻常小辈倒也罢,但是面前这个,虽说是自己的外甥,但是更是皇帝的儿子。
心头蹭的冒起来的火气,瞬间又被自己的理智该一手灭了,只不过浅浅叹了口气。
余光略过面上宛若结了一层冰霜,也不知道在生什麽气的小娃娃,惋惜着也就是年少时不知晓这见一面有多弥足珍贵。
马车一路沿着青石板路走的远了,程诃才拉回自己的思绪。双唇抿的有些紧,想起了皇帝昨日与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