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琅敲响了他卧榻的房门。
谢昙蹙眉。
又宁回来前,谢昙本不欲见任何人,但雪琅是又宁一手养大的小孩,也许又宁看到雪琅……能快些回来。
谢昙看不懂雪琅的悲痛欲绝。
谢昙与雪琅诉说缘由,雪琅又高兴起来,外人却觉得雪琅被他染了病。
同样的疯病。
左昊跑来质问:“是你亲手喂他尸首不腐丹,为何还日日抱着一个死人,谢昙你清醒一点!”
谢昙觉得自己非常清醒,尸首二字却彻底的将他刺痛。
幕僚涌上来,七嘴八舌。
他们为什么都说又宁死了呢?
他们就那么盼望着又宁死吗?
谢昙冷笑,尸首第二日就挂满了城门。
巫医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他问巫医,又宁为何还不回家?
巫医吞吞吐吐半天,在他耐心告罄之前,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罢了,巫医既然不知,他便自己来寻找解决之法。
无念宫藏经阁书海浩瀚,他将又宁安顿好,赶了回来。
谢昙抚摸着眼前禁书古籍内页上借尸还魂禁忌的字样,罕见的出了神。
防风进来禀报:“左……左大人的来信。”
谢昙回神,揉了揉钝痛的额角:“搁那儿罢。”
防风奉命将一指宽的密信恭敬的放在谢昙眼前的案几上,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灯火微微,谢昙翻开了古籍下一页。
书脊处却有锯齿状的痕迹,现有的上页与下页之间内容亦不连贯,显是不知被何人撕了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谢昙眉心蹙着,缓慢的眯起了眼睛。
半晌,他却叹一口气,将古籍合上,并指拈起了桌上密信。
——别忘了你的灭门之仇。
左昊是越发的僭越了。
谢昙冷嗤,将密信燃了,唤了防风进来。
“近日正道各派正为了灵脉枯竭的事四处奔走,忙的不可开交。无念宫内如今已聚集了芙蓉派丹心派摧山派的弟子们,此时各派掌门怕是正在和宫主夫妇在议事厅为了此事商讨。”
“哦?”谢昙神色莫测,半晌却轻笑一声:“将我的黑甲拿来,莫急,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安又宁从藏经阁出来的时候,春信从耳房跑了出来,看到他脖颈上的被掐的淤青后吓了一大跳,慌张的追问安又宁怎么了。
安又宁被掐的狠了,不仅脖颈两侧疼痛,吞咽都痛的困难,他眼眶中生理性泪水一直都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