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不恨,不恨就没其他想法了,高韧啊!活该!没用的东西。他……哎……”
老先生站起身,颤巍巍说可怜巴巴地说:“麻团放学了吗,我能去看看他吗?”
张新叶连忙搀扶着老先生,说:“当然可以!”
老先生走出厂房,看了看小茶园,“这地方不错,麻团生活在这种环境,我也高兴,对了我们两家如今还有合同在身,在商言商,我走了,但还是有人要来看着,顺便帮帮忙,你不会介意吧。”
张新叶乐了:“没问题,合同上写了,我们欢迎来茶场监督指导工作!顺便能够来个制茶师傅最好,那样茶叶档次也能提升!您老人家的第五大茶园就不是梦想了!”
老先生见张新叶那张笑脸气得牙痒痒,苦情戏也演了,亲情戏也唱了,这小狐狸一句话都不接茬,让他演不下去,硬是将他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可他是谁?敢在外国人的地盘上抢生意的,他若治不了这小狐狸,他还就跟人死磕上了!
当天下午,张新叶和高老先生接了麻团,高老先生抱着麻团不肯撒手,恨不得将口水涂遍麻团的小脸。
抱着小麻团,嗅着身子上的香气,高老先生顿时老泪和鼻涕都要出来了。
麻团眨巴眨巴眼,他不太喜欢这位老爷爷,但爸爸说要对爷爷有礼貌,只能忍着让人亲了够。可老爷爷真的很脏,跟他们村大黄狗舔肉骨头似的,他忍忍吧,老师说要尊老。
幸亏这是学校门前,这场景被张新叶父母见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高老先生放下麻团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张新叶心下不忍,几次想叫住高老先生,但又无法开口,他是自私的。
…………………………
张新叶是自私的,高老先生也不是无私的,他老人家前脚走,他外甥后脚来了!
高韧这次也没带人,自己扛着背包,拎着行李袋一身便服站在张新叶家院子前。
十月末的天气日头落得早,高韧高大的身躯被镀上一层黄橙橙的光芒,站得如同秋日里的白杨树般,身姿挺拔,惹人注目。
张新叶头都大了,这是啥意思?
高韧放下行李袋,解开背包,“我是来学习的。”
“学习啥?”
“我现在在茶叶店做事……”
“……您不去做您的伟大事业?您忙您的大事去,别呆在我这里,我雇不起您!”
“管饭就成,工资那边给我。”
“我操……”张新叶看了看麻团,咳嗽了两声,“我抄菜去!”
高韧点了点头:“多放点辣椒!”
“我……”张新叶气得脱力,又不能赶人走。
“我住茶场里面,行李我搬过去了。”高韧说完扛起了行李,贪婪地看着张新叶的背影,冷不丁被麻团揣了一脚。
“……”敢踹爹?高韧弯下腰,“麻团,爸……叔没得罪你吧。”
麻团嘟哝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又踹了一脚,“爸爸是我的!我们不要你!”
高韧连死的心都有了,有什么话能比自己儿子说‘不要你’更加伤人。
他垂下眼睑,英俊的脸色落下一片忧郁的投影,“麻团,爸……叔……我很喜欢你的,对……对不起。”
高韧说完转身上山。
麻团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高韧的背影,圆眼睛里浮起水汽,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张新叶走了过来拍拍麻团的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和麻团一起看着高韧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么来来去去的折腾,他和麻团真的受不住。
“他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麻团哭出了声,抱着张新叶的腿,不住的蹭着眼泪。
张新叶知道,这不过是小孩子的赌气罢了。
“麻团,你听我说,你要是想叫他爸爸就去,你高爸爸是英雄,真的!”
麻团抽泣着,抬起脸看着张新叶认真的问:“要是我叫了,你会不要我吗?”
张新叶揉揉麻团的小脑袋:“怎么会!爸爸最喜欢麻团了,麻团最聪明,我家麻团那是谁,全村就找不出比我们家麻团更帅的孩子!你就是随我,这脑袋瓜子多聪明,你看,又哭又笑的,人家都一个鼻孔开大炮,你两个鼻孔都开大炮了,多能耐啊!随我!”
“爸爸!”麻团被臊的,抹着鼻涕,眼角上还挂着眼泪,笑得格外天真。
父子两个站在自己院子门口,傻呵呵地乐着,张妈妈出来看了看:“我说老头子,新叶又抽疯了,和麻团站在门口傻笑!傻里傻气的模样,谁敢说他们不是亲父子啊!谁再说我扇她耳刮子!”
张国昌坐在屋里叹了口气:“让他们去吧,麻团最粘新叶了。哎……”
张国昌心里有事,这一年过的起起伏伏的,能比得上当年茶园落魄的时候了,他年纪大了,如今也只图儿女能好,能多帮着养麻团一天是一天。
可如今,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事,站在门口,他看着张新叶父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执意送张新叶去部队是对还是错。
小麻团看见爷爷欢快地叫着:“爷爷!”
“欸,大孙子!”张国昌弯下腰,抱起跑过来的小麻团,算了,谁对谁错都过了,他为人父母很多事没有拉扯儿子,反倒拖累了孩子,如今这般境地,又能怪得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42
高韧来的当夜,张新叶家里就闹贼了。他就知道高韧这人绝对不会这么服服帖帖的。
那时已经到了半夜,张新叶正心烦意乱的无法入睡,听着院子里有动静起身开门,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一条黑影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