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得多么远,也走不出我的思念。”
歌词平淡,却也把思念,表达的淋漓尽致。
阿炳离开的这些天,她心里,空荡荡的。
长期共处的两人,双方,都成为对方的环境,若分离,如丢失物品,内心,需要重新平衡。
晚上,没有人说话,阿婷便上街,东逛逛,西看看。
听完《望月》,阿婷向回走,时不时停下来,看招聘信息。
电线杆,一则招聘信息,引起阿婷注意:话务员,每天工作八小时(需要加班),月薪五千,有压力有挑战。
阿婷看这招聘广告,言简意赅,没有一句,自我推销的话,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于是,有了好感。
在手机上,抄下了电话。
继续向前走。
深圳,是一座不夜城。
晚上十点,深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深圳的夜生活,不能少了女人。
夜生活,持续到凌晨四五点,有的蒸粉店,开到天亮,专门为,夜班的的士司机开的,专门为,从不在白天赚钱的女人们开的,专门为,那些喝酒吃大餐,却肚子饿的男人们开的。
一个城市的经济实力,和这座城市,夜晚的灯光亮度,成正比。
走着路,阿婷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消息,是欠费停机的提醒。
时间真快,手机又欠费。
钱包,还有九十七元钱。
充值五十元,就只剩下,四十七元。
不充值,错过招聘电话,怎么办?
充值,这四十七元,只能去沙县小吃,吃五顿饭。
阿婷点燃蜡烛,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蜡烛也快用完,也需要花钱。
她听阿炳说,电灯的白光,没有蜡烛和煤油灯,有生活气息,想想也有道理。
可是这点蜡烛,对比电灯,却算的上是高消费。
马上就要过年,不知道奶奶在家里,怎么样,多少要买点年货,过个穷年,放几挂鞭,鞭声,可以炸走过去,鞭声,可以迎接来年的好运。出来半年,一直在四处奔波,钱没有挣到,却一直,在花钱。
她从来没有绝望,她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断了街头那些满嘴黄牙,头如杂草的男人们的念想。
她看着电线杆上,招聘男女公关,月入两万的广告,对自己说:雪压枝头低,虽低不沾泥。
没有钱,要么自己双手挣,要么偷,要么抢。
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就算上班,工资也要一个月后,才能领到手。
偷,抢,借。
偷和抢,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字。
借,她一直迈不过这个坎。
奶奶对她说:借钱要忍,还钱要狠。
她想了大半夜,不知道,该不该和自己妥协。
又挣扎两个小时,天快亮。
一个不得已的想法,冒了出来,借。
借一千块钱,给奶奶邮寄回去五百,留五百,自己在深圳找工作。
这样可以把眼下,延续下去,可是借钱,真的会让她,痛苦不堪。
她想到,之前上班的眼镜店,只上了十五天,就因为挨骂,辞职。店的同事,问她借一百块钱,还没有还她,后来,她路过那个店,别人告诉她,那同事,也已经辞职。
人是找不到,钱也是要不回来。
就算要回来,就一百块钱。
她害怕别人问她借钱,也害怕向别人借钱。
借钱,让她产生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