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白一听,顿时觉得难受了。还有三个小时!
“行了,我看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休息完,之后的路就骑马吧。”
厉白顿下步子,深吸了几口气才感觉舒服了些。到这他是不得不承认,有些顶不住了。依着黎艾的话点头。
他们带了两匹马一起走,黎艾是不准备骑马的,所以属于他的那匹马驼得都是两人的大型行李包裹。有专门的马夫牵马。
在距离二峰大本营还有五公里的地方,厉白终究还是骑上了马。尾随的马夫是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子,走路特别稳。厉白这会儿已经喘得不像话,马夫牵着马却还如履平地,呼吸不变。厉白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黎艾和向导赞巴都没这么牛掰。
穿梭密林时,马匹在溪边的小路上打滑,要不是马夫稳住缰绳,厉白就真被翻到河里去,吓得他心脏病都要出来了,连忙给马夫小哥道谢。马夫只会说很简单的汉语,听到厉白的谢声,腼腆地抓了抓头,只是笑笑。
因为不用劳神劳力地徒步,厉白也有了闲情逸致看风景。他在上马之前就把背包里的相机挂在了脖子上,想要沿途拍几张照片。无奈骑马时身体太过颠簸,根本抓不稳镜头,只好作罢。
看风景,自然也看人。只是他只看得到黎艾那个一往无前的背影。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走到现在还很游刃有余,再看看自己,只能无力地骑马,要不要打击人。
但也因为骑马,到达二峰大本营时,厉白的精神头相当好。即便那个所谓的大本营只是三做连在一起的低矮砖房,他也研究了许久。
黎艾瞪他一眼,让他别乱蹦跶。赶紧吃完饭,睡觉。因为第二天登幺妹峰,几人必须在天黑之前从峰顶回到大本营才算安全,所以他们得凌晨两三点开始登山。现在是下午六点,吃完饭立马睡觉,睡眠时间还是充足的。
天很快黑了,厉白却兴奋得睡不着。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的黎艾不知道为什么也没马上入睡。两人躺在相隔不远的单人床上,被子厚重。
“快点睡!”
“哦……”厉白很听话的闭上眼睛。
“眼珠子别动来动去的!”
“……”这也管?索性把眼睛睁开了。
黎艾已经闭上了眼,两人面对这面,厉白颇有些肆无忌惮地看着黎艾。可惜,光线实在太昏暗,即便是轮廓也看不分明。
寒风吹得窗棱作响,硬邦邦的板床让厉白开始魂游天外。他在想,黎艾还真睡得着啊,他在这种环境下居然也睡得着?要是在北京,估计早骂街了吧。谁敢让黎大爷睡硬板床啊,还是这种上个世纪的红砖房子。
在这之前,厉白一直觉得黎艾喜欢的只会是那些绅士运动,譬如高尔夫,譬如网球。登山和徒步显得过于粗犷和艰辛了,和黎艾这种咖啡豆都必须指定某个产地的人根本就是两个画风。
但现在,黎艾带着他离开北京的选下,来到这座充斥着寒冷和洁净的雪山之巅上。他可以穿着厚重的冲锋衣,背着行李包,在几千米海拔高的地方徒步走十八公里。他可以就着热水吃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棒。也可以在这种简陋的屋舍里倒数五秒入睡。这不是厉白认知里的黎艾。
他其实也并不了解黎艾吧,又或者说,其实他们两人对各自都陌生得很。
那么黎艾,还有多少他没见过的一面?
厉白心里这么想着,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64
12月24日大雪
北京下了一晚上的雪,清早起来全城皆白,银装素裹。
平安夜这一天恰好周日,厉白和陈雪松下午早早碰面,却是先吃了顿晚饭才开始往五棵松那边赶。这一去就暴露出两人的经验不足。复兴路堵得已然快要爆炸,动都动不了。地铁口出来的全是成群结队,拿着应援物以及各种荧光棒,横幅的年轻女孩儿。她们叽叽喳喳横扫马路,脸上神情无一不兴奋激动。仿佛整个冬天都因为她们的热度而暖了起来。路人们纷纷侧目,女孩子们非但不害羞,反而会向路人张开巨大的横幅。而从五棵松东门的入口处早已排起了入场长龙,弯弯曲曲折叠着一路延伸到马路边。
一眼望过去全是攒动的人头,以及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和应援扇子。
陈雪松拍着方向盘,砸吧嘴:“我就说了要早点来,晚了绝对堵。”
厉白也有些无语:“我不知道他这么火。”
“你傻啊,能在五棵松开个唱的,哪个不是腕儿,粉丝大大滴。”
“失策,还是等吧,快进停车场了。”
“话说回来,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去看一个粉丝基本都是小女生的歌星的演唱会,会不会有点奇怪?”
“……也有陪女朋友的男生吧。”
“这你就不懂了,一般这种追星的女生都有个打刀塔的男朋友。打游戏都没时间怎么可能陪着来看演唱会。”
“粉丝全程看明星,谁会来看我们。”
“我肯定是被妹子们的视野自动放逐,你可就不同了,帅哥~我怕你最后被眼尖的姑娘们堵得连五棵松大门都出不去啊。”
“那我只能喊,小松子,护驾!”
“喳,小的一定拼死给您杀出一条血路来!不过,现在咱们应该得先从这杀出重围。”
“冲吧,我完全信任你的车技。”
“毛的车技,你看这空间,藤原豆腐店的来也得憋着。”
“早知道坐地铁来就好,虽然很挤。”
陈雪松白了副驾驶座上的厉白一眼,手指无聊地在方向盘上敲击:“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住的酒店在二环东,怎么下午你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