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不能喝!
闷头吃小菌菇的顾绾宁都急红了脸,慌忙将小杯子圈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防备地盯着季云。
她身侧的季薄川终于忍不住唇角上扬。
顾绾宁意识道自己反应过激了,脸色有些不自然,朝着季云道,“我就是不怎么喜欢这个梅子酒的味道,但还是能喝的。”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又仿佛为了避免时长梦多,她突然凑近酒杯一口闷。
小杯子立刻见了底,顾绾宁有些遗憾地看了看空了的杯子,淡定地坐下,继续吃小菌菇。
季云目瞪口呆。
……
事实上今日季薄川的心情好到顾绾宁无法想象,具体情况可以参照她后来下肚的梅子酒的量,自然不止一两杯。
饶是顾绾宁从前自诩千杯不醉,可到底是从前了,多年不碰酒精,如今突然敞开了肚子喝,等到离开的时候,她走路也有些难成直线。
但还不至于东倒西歪,高跟鞋还能制得住。
几人中,季唯则是喝酒喝得最少的,出了私房菜馆,他复杂的眼神扫过被季薄川牵着的顾绾宁,很快又将眼神收回,道,“大哥刚才也喝得不少,你和绾……和嫂子就坐我的车一起回去吧。”
“我们不回老宅了,”季薄川揽过还想牵着他踩直线的顾绾宁,腾出空来看了弟弟一眼,“你嫂子喝多了酒闹腾地厉害,免得回去惊扰了老太太。”季薄川说着话的时候,一只手还要费劲拨开挂在他身上的人。
顾绾宁是真醉了,像只小动物,她下意识地箍着季薄川的腰,扯着他风衣的口袋喊冷,催他赶紧走,季薄川越是伸手拨开她,她拽得越紧,还以为你在逗她玩,咯咯直笑,不时抽出手来朝对面的三人挥挥,“拜拜……拜拜……”
“我们先走了。”季薄川觉得自己今天让顾绾宁喝这么多酒就是失策,简要地跟季唯则三人道别,带着顾绾宁去取车了。
季唯则一直注视着两人拉拉扯扯地上了车,眼神有些深远。
上车的时候,季薄川先是将顾绾宁塞到了副驾驶座,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上了驾驶座,可才刚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启动车子,季薄川突然感觉脸颊上一阵软热,顾绾宁带着清酒香味的唇贴了上来!
他这时还有余力去看后视镜,还能看到那站在原地没走的三人,却辨不清楚那几人的表情。
“再喝点、再喝点……”顾绾宁此刻的动作有多艰难,季薄川原本坐得靠近左窗,她半探着腰,被安全带箍着难受,一边挥着手臂够他的脖子,润湿的唇瓣还在他脸上小狗似的乱舔。
季薄川手上的车钥匙不小心滑落。
顾绾宁这三个字,本身就对他有着难以免疫的强大诱惑,更何况此刻她就这样专心致志地吻着他,就这样乞怜般的蹭着他哼哼,水眸中雾滟滟、娇润润一片,脸蛋鲜润欲滴,仿佛他动手轻轻一碰,都能溢出水来。
“你乖点,我要开车,”季薄川沙哑着声音说,行动却半点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反而够过身体,啪嗒一声解开她的安全带,横手抱过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衔着那两瓣娇艳的唇瓣,发狠地咬了下去,仿佛想吮出红色汁水般的凶狠。
“嘶,疼……”顾绾宁窝在他腿上发出一声极低的嘤咛,脚尖都绷紧了,含满水雾的眼神就这样望着他,像抱怨,像引诱。
她这种如同历经高-潮般的情态季薄川最忍不住,下腹瞬间就鼓胀了起来,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难能染上了些许红晕,夹杂着微粗的急喘,好久才从两人相接的唇峰间挤出一句话,“你想要我的命,绾宁,你想要我的命。”
再次重重覆上了那双娇甜的唇瓣。
顾绾宁还在嘤嘤小声地啜泣着,也不知道是喊疼还是舒服,季薄川却是情不自禁地温柔了,舌头衔着那两片唇瓣轻轻含吮,小心地挑逗着她的舌尖,一手还不忘轻抚着她的后背,顾绾宁的哼哼声越来越低,最后就变成享受的低吟了,整个人波斯猫般窝在他的胸膛。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顾绾宁的回应越来越若有似无,季薄川垂眸扫了眼窝在自己胸膛昏昏欲睡的人,向来清冷的表情上首次出现了尴尬。
他自己的老婆,在跟他接吻的时候,睡着了?
忍着双腿间的胀疼,季薄川重新将睡着的顾绾宁放回副驾驶座上,替她系好安全带,捡起掉落的车钥匙,发动车子离开。
临离开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后视镜,对上三个渐行渐远的人影,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角:自己竟然差点就在人前上演活春=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帅作者每天都有话说】:
季先生表示:我有特殊的投喂老婆技巧,小菌菇点赞,梅子酿点赞。
☆、
一夜酒醉,顾绾宁恍惚做了很久的梦。
在梦里,她身着白色连衣裙,蜷靠在南大一隅的大梧桐树下,一遍一遍读着王尔德,读着雪莱,读着冷清的风花雪月,等着生命中的温文尔雅。那时的季唯则,符合她对于另一半的所有要求,他会在日暮黄昏的时刻,如暮风般悄然出现,在她颊边落下轻柔的一吻。
对她说,我喜欢你。
掌心的书籍跌落,扉页中泛着冷香的文字变得鲜红,连成刺目的血色,顾绾宁脸色惨白,一遍又一遍翻找,心中的空洞越来越无处躲藏,浑身都是冷汗,心上人的目光由爱恋变成厌恶,她看到了他眼中肮脏恶毒的自己。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顾绾宁一阵战栗,她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那力道能要她性命般的凶狠。
猛地惊醒。
是季薄川。
不知出于怎么的惧怕与心虚,她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季薄川的手,起身靠在床头,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做噩梦了?”季薄川微微抬起她的脸,薄唇轻轻吮过她的唇,声音中是少有的轻柔,“梦到什么了?”
顾绾宁摇摇头,湿润的眼眶中却始终没有水汽凝结成泪,好久的时间,她双目都呈现出一种寂寥的放空状态,直到感受到握在她手上的力道又一次加重,她眼中才重新聚集起了神采,对季薄川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这是她三年来一直在想,却始终没有想出答案的问题。
夜凉如水。
淡淡的月华从窗外泻进室内,落在顾绾宁苍白的脸上,季薄川清楚地看见了她紧皱的眉峰,和眼中潜在的惊惧与不安,三年的相处,她在他面前,早已经习惯了顺从,习惯了隐忍,习惯了不问为什么,此刻她的骤然发问,让季薄川猝不及防。
“也许我是爱上了你,”他微凉的唇瓣暧昧地轻擦着她的唇角,低沉的话语如真似幻,“你从来不肯想,我是因为爱上了你。”
顾绾宁从来不知道,‘季太太’三个字,于季薄川而言,是怎样厚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