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诩嘴角牵了牵,从桌下拿出一把尖刀,眼也不眨地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
深可见骨的一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子。
丝塔茜慵懒的姿势变得警惕,她道“这是你讨小男友欢心的把戏”
“不”,霍诩坐在她对面,眸光静静地盯着她“这是我替您赎罪的把戏。”
“或者,向您复仇。”
说着,他拿过丝塔茜空掉的红酒杯,五指握住,让鲜血顺着指缝淌进酒杯。
透明的水晶杯很快被血液覆盖底部,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丝塔茜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唇抿得死紧,却不想妥协。
很快,霍诩便将满杯的红酒,优雅地挪到丝塔茜面前“这一杯,谢您生育之恩。”
丝塔茜看着那血红的液体,眼里露出了些许惊恐。
霍诩嘴唇失去了血色,还无所谓地问“那天他流的血有比这多吗”
“中国话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很抱歉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偿还。”霍诩拿过另一只高脚杯,“母亲,第二杯,祝您健康长寿。”
丝塔茜抓住了皮沙,歇斯底里“你有病”
霍诩“没有,但我知道您若是再伤害楚芫或者他的家人,您会被送进养老院。”
“第三杯,母亲您想要什么样的祝福”
“滚滚我让你滚”丝塔茜被眼前三杯晃荡的红酒刺痛眼膜,她这辈子不会再品尝任何红色的酒液。
霍诩口渴无力,已到了人体极限,但还是坚持说完“如果您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我来。别人家的妈比你更疼儿子。”
他站起来,头晕目眩地晃了晃,踉跄地扶住沙,把失血到冰冷的手臂勉强按住伤口,缓缓向外走去。
坚持到门口,霍诩眼前一黑。
电光石火之间,助理惊恐地扶住了满手是血的老板,医护一起涌上来,抬上救护车,立即给他输血。
助理掰开昏迷老板的左手,才现他手心里握着手机,没有信号,停留在信息界面。
可以想象左手几乎要把屏幕握碎了,才能忍着剧痛条理清晰地和丝塔茜决裂。
大雪压青松,楚芫抱着画和材料往回走时,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红颜料,瞬间被冻得凝固在岩石表面,像干掉的血渍。
“真是太冷了,都想回去了。”
赵冲融在老家有自建房,一开始是父母留下的小土楼,后来赵蔚海赚钱了推翻重建,还没建起来就出了意外。
前几年,赵冲融花了六十万,请乡亲帮忙建了一栋普通三层小楼。
段凯嫌弃房子不上档次,更不明白赵冲融的哥哥有什么好祭奠的,每次当天来回,住也是住豪华酒店。
赵冲融打开一扇门“没人住过,前两天请人打扫了。”
沈渠看了一眼屋内装饰,摆明了是给男孩住的,便明白了是段凯看不上的房间。
他欣然点头“你们也早点睡。”
又对6轻璧道“你明天可以睡晚”
6轻璧垮着脸“不让我见咱爸啊”
沈渠顿了下“没有。”
下飞机后又有两小时车程才到这里,此时已经凌晨三点,沈渠的本意是让6轻璧多睡一会儿。
十八年前还不流行公共墓园,因此赵蔚海是葬在后山一个开阔之地,每年周围杂草疯长,必须清理一段时间。
饶是段悦这样的大小姐,也得一年亲自劳动两回。
翌日九点,沈渠跟着赵冲融上山,赵冲融一点一点说着这座山的故事。
他的祖辈在哪个山坡种桃树,他和兄长在哪条水沟挖泥鳅
沈渠认真地听着,觉得很有乐趣,如果更早一些认识赵冲融,他应该会带着自己走遍这片山坡,等沈渠白皙的手肘被蚊子叮得几个包,再回去挨段悦一顿心疼的责怪。
沈渠站在一座矮小的坟包前,看着那张陈旧的照片,眼眶一下子湿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