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让他爸看见还得了,这一下子急得易卜团团转,赶忙上前锁住房门,大声朝外面回道,“我知道了,等会着”
易风行见扭不开房门,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沉思一会儿,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哼”老父亲冷哼一声,扭过身走下楼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谁也不知道易风行到底想明白了些什么,唯余踩踏楼梯的哒哒声回响在二楼。
应付完老父亲,易卜立马走向浴室,趴到门上问陈让的情况,“陈让,你没事吧,要不不去医院的话,我给你叫私人医生?”
此时雾气缭绕的浴室内——陈让无力地躺在排水口旁侧,侧腰的墨绿刺青不断地向外溢出血液,液体也从原本猩红的血水逐渐变成了黑青色的黏液,带着刺鼻的腐蚀气味,强势侵占着原本香气缭绕的浴室。
他已经有些听不清楚室外易卜的声音,强撑着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回话,“不用”
男人的胸腔微弱地上下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体内的血块向外流,原来被割断的筋脉组织也一齐奔涌出来,残酷地撕扯开刺青纹路硬闯出去。
在剧痛的支配下,陈让的头脑愈发沉重,脑子里迷迷糊糊地还想着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了今天的“大出血”。
昨天发生过的事件一件件地从他眼前闪过,直到啃噬易卜的画面再度侵占陈让的脑海。
他忽地明白了什么——是易卜的血。
易卜这个难得一见的宿体的血液,无意中帮他加快了点亮刺青的进程。
男人有些了然地阖了阖眼,手指缓慢地挪动到腰侧的刺青处,细细抚摸起来。
似乎是摸到了进入里面的小口,陈让狠下心,猛地把手指戳了进去。
钻心的疼痛波涛般席卷而来,男人的额角控制不住地滑下冷汗,手指也同时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个玻璃球大小的柔软小核。
本应还需要一段时间培育的小核,因为舔吸到了易卜地血液,竟然一瞬间疯长到这个程度
陈让深深呼了几口气,慢慢地把手指向外挪动。
门外的易卜仍在不放弃地继续呼喊陈让,他倒是想直接给局里打电话,可昨天陈让自己出事的时候也不让他给周灵打,他放在手机通讯录上的手指就一直犹疑不定,最终也没有按下去。
“妈的”到最后易卜几乎听不到陈让的声音了,心下一横,从抽屉里刨出钥匙强硬地打开了浴室的门。
雪白的地砖上,身形修长的男人颓靡地半靠在墙砖上,背后的大片墙面已然被血色覆盖,与此同时男人腰侧的乌黑黏液仍在疯狂地向外涌出,极具对比力的画面让易卜呼吸都停滞一瞬。
男人额前的发丝已然被汗水浸湿,鸦黑的发丝垂落在男人眼前,遮住了那双冷淡的眼。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陈让无力地抬起手朝着易卜摆了摆,随即右手便如受伤的残雀一般径直于半空中掉落下来,打在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砰”声。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呆着”男人声音沙哑,藏着强烈的疲惫感。
易卜能真的让他一个人呆着吗,抿紧双唇就要朝着陈让走过来。
刚走了几步,脚腕上就被一条细嫩的触须柔柔地缠住了,滑腻地在他的脚腕上来回扭动。
能看得出来,这条小触须与陈让平日的异化体相差很大,可以说认识陈让这么久,易卜从来没见过这么弱小的触须。
他看着眼前几近濒死的陈让,又低下头瞧着脚腕上这条几乎一掰就断的脆弱触须,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无力感,酸涩的情绪丝丝麻麻浸遍他的全身,眼角都有些干涩。
开门之前喊了那么多声,现在门打开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易卜轻轻蹲下来,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摸了摸小触须,肉眼可见初生的小家伙浑身都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强地缠住易卜的脚腕。
他没再说话,一步步迈出了浴室,随着脚上束缚感的减弱,易卜也重新关上了浴室的门。
男人被血色浸染的侧脸消失在易卜眼前,关上门,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晨光透过窗棂倾泻进来,洒落一地金辉。穿着浴袍的青年孤零零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抬起手臂抹了把脸,转身走向了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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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裴明泽醒来时,太阳都已经照屁股了,火热地笼罩着这间没有空调的小休息室。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顺手推开火热的房门,直接走向总裁办公室。
男人昨晚睡觉明显没有脱衣服,灰色的运动服上全是压出来的褶皱。
一头白毛仿佛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张牙舞爪地面对着每一个迎面走来的人。
拐了一个弯,眼前就是那张熟悉的办公室房门,裴明泽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房门,就径直按下把手想走进去。
刚迈出一条腿,身后就传来一道不知名的男声。
“易总不在,不要随意进出。”清润的嗓音带着掩饰极好的恶意,一般人或许听不出来,但在裴明泽这过于明显了。
小麦色的肌肤,染着一头脏橘色的短发。裴明泽从上到下扫视男人,观察着这个身形优越的男性。
“不好意思,我来自超调局,进出已经经过易行且的同意,不劳您费心。”边打量着,裴明泽边亮出身份牌,顺嘴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真有意思,身上的味儿真臭。】裴明泽百无聊赖地想着,他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14层区域,就有两个怪东西,本来他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