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心脏“砰砰”直跳,她紧绷着身子像是蓄势待发的弓弦。
一个老妪被推得踉踉跄跄,汪安通打开了牢门,将她推了进来。
赵明月心下不忍,拖着镣铐上前一步堪堪接住了老妪。
老妪颤抖着身子,满眼恐惧地看着汪安通。
汪安通迅速落了锁,他感到晦气般朝地上啐了一口:“呸,我还以为是官兵追来了。死老太婆,眼瞎了要往魃山来采药。”
许是没把老妪放在心上,汪安通镣铐也没给老妪锁上便离去了。
“老婆婆,没事吧。”赵明月探了老妪的鼻息,很微弱的样子,她帮助老妪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着。
老妪却凑近了她耳畔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轻声道:“姐姐。”
赵明月指尖发抖,那老妪牵起她冰凉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探去,赵明月触碰到了面具柔软的边界。
再看看他的脸,虽然脸上仍然布满了皱纹,燕殊的眼眸仍然漆黑纯粹,一如既往温柔地看向她,色若春晓。
燕殊安心地将下巴搁置在赵明月肩上,女子冰冷的肌肤终于被渐渐染上细微的暖意,燕殊与她低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末了,燕殊将一个东西藏在她的衣袖处,他说这是个小巧的单发袖箭,箭头涂了剧毒。
她前几天才刚学了射箭,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交在自己手上。
赵明月抿唇点头,圆润的耳垂由于紧张红得愈深。
急促的风声似是厉鬼尖啸,从各个缝隙中钻了进来吹得人心凉。
鲁武与两个兄弟勾肩搭背,他们一身酒气,尤其是鲁武醉得最厉害,脚步摇晃,面色酡红。
汪安通拍拍胸口道:“你们还不相信我,把赵明月抓来,那草包王爷也就怕了,居然这么快就撤兵了。”
鲁武喝得舌头都大了,他醉醺醺道:“俺……俺们可得好好感谢你啊。
要不放你一马,让你好好伺候俺们仨哈哈哈……”
鲁武恩舍般看着她,赵明月没搭理他们,而是眼眶泛红,她使劲推着倒地不起的老妪道:“这人没呼吸了,她是不是死了?”
“这么快就死了,也省力了。”
鲁贺道,他打开牢门,尸体放着还发臭,把这女人送上青天后顺便把两人的尸体都处理了。
鲁贺手里握着把匕首,其他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冷漠而又充满兴趣地观察着赵明月的神情,像是戏台子下看戏的客人们。
就在他经过老妪尸体的一瞬间,燕殊暴起,他一个扫堂腿放倒瘦小的鲁贺,鲁贺的匕首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地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到身后有股可怖的力气将他拉起,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不能阻挡这力度分毫。
燕殊迅速抓住鲁贺的头发,他冷然地看着鲁贺鼻青脸肿的面部,膝盖发力狠撞男人的门面。
骨头碎裂的声音正像是燕殊摔碎扳指时的清脆,鲁贺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