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维看了一眼黄员外写给他们的黄世镜好友的名单,果然有个姓姜的,叫姜安基。
问沐晃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赵明月又循着姜安基的住处走去,姜安基家里有些小钱,他们等了一会儿只有个下人说姜安基还在日盈书院读书。
“怎么可能,我们刚刚去过……”阮维一脸不解,他想问那个下人,被赵明月赶紧阻止了。
燕殊扫了一眼过来禀告的下人,那下人被吓得低垂了头,脚步不停地往府里赶。
“大概是把我们当作姜安基惹了的人吧,”燕殊弯唇嘲笑道,“接下来就该去他常光顾的地方了。”
“咱们去一趟群芳楼,能不能碰上就看运气了。”赵明月领会了燕殊的意思,她一锤定音道。
……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踏入群芳楼时,已经没人拦着赵明月与燕殊二人,倒是阮维第一次来,龟奴们瞧着他面生,谨慎地问了他许多问题才让阮维进来。
又是茹娘款款而来,她甩着熏了香的帕子招呼着三人。
一看清楚燕殊与带着幂篱的赵明月,茹娘的脸色苍白得都不用敷粉,她自然还记得过去乔装打扮来查案的赵县令。
“两位大人,”茹娘的动作拘谨起来,她眼神中略带惶恐,“是又出什么事了吗?有需要奴家配合的地方吗?”
赵明月道:“无事,这次我们来是真的想要来群芳楼欣赏美色,茹娘不必特意安排什么。”
“不用把姑娘们……小倌们叫过来给您瞧上一遍?”
“真的不用,若有瞧得上的我也不会亏待茹娘你,最主要的是保密。”
茹娘这才按下心中的不安,她拍拍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几任县令来咱们群芳楼都保密得十分周全。”
等茹娘走后,一双手从背后轻轻环住赵明月的腰,少年下巴搁在明月的肩膀,浓黑的发丝垂下与赵明月的长发交缠。
燕殊肆无忌惮地与她亲密着,他特意压低了声音,略微沙哑的嗓音像是掺了毒药的蜜糖。
“姐姐很熟练?”
赵明月有些不适地伸手抵着燕殊环抱着她的双手,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话本上看到的,我之前哪有机会去青楼呢?”
赵明月的神色不似做假,燕殊大掌不舍地摩挲了一下女子过软的腰肢,赵明月浑身一僵,细细密密的酥麻感席卷而来。
赵明月朝燕殊瞪了一眼,白泠泠的脸上飞上一层不明显的粉霞,眼眸中还含着盈盈水色,让燕殊看了心头痒痒的。
阮维则是震惊地想着,赵县令和她未婚夫似乎来过这青楼,还是一起的?
这就是传说中宽容大度的未婚夫吗?
还不到未时,群芳楼里的人并不多,来了的大多客人也是单独找相熟的姑娘去厢房里温存。
大厅内,几位女子的笑语格外引人注意:“来,姜公子再喝一杯吧。”
“姜公子划拳又输了,该喝了。”
脸颊红得如同猴屁股的姜安基身边搂了几个姑娘,他仰头张嘴,任由姑娘们给他灌酒,嘴里醉醺醺地嘟囔着:“这……这次让着你们,下次本少可不留情了……”
三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姜安基居然就在这大厅内。
醉酒的人意志不坚定,也更好催眠。赵明月走至喝得烂醉的男人身前,还没开口。
一只手就攥住了女子的手腕,姜安基眯眼看着眼前的赵明月,大笑着说:“来,美人,伺候伺候爷。”
姜安基其貌不扬,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姜安基手脚虚浮,攥着她的力度不大,赵明月另一只手掰开男人的手就挣开了。
姜安基凶神恶煞地指着她,男人想站起来走向她又跌了一脚,周围的姑娘纷纷去扶这个老主顾。
燕殊拉开女子与姜安基的距离,他要了一块沾了温水干净的布,动作细致地一点点给赵明月擦拭着被姜安基握过的手腕。
骨节分明的手指极为轻缓地抚过赵明月的手腕,带来一丝发痒的触感。
赵明月手腕的青筋紧绷着,白皙的手腕上很快浮现了一点淤青,对比极为强烈,少年的眼眸一沉。
她错愕看向燕殊,唇瓣先于混乱的脑子开合道:“燕殊……”
燕殊与赵明月对视,眼底还残存着笑意,就是这样平静甚至带些柔和的脸庞让他像是画卷里不染世事的小神仙一般。
他语气温柔,赵明月却能听出他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偏执,让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姐姐,他哪只手碰得你,我去问问。”
燕殊抬头时还勾着唇,嘴唇微微上翘的弧度隐含着暴怒,他抬手掐住姜安基的举着酒杯的手。
极大的冲击力使得姜安基手指发白,酒杯从他无力的手中落到了地上,深色的酒液泼向了这一块地方的毯子,留下一点脏污的痕迹。
姜安基痛得龇牙咧嘴,他刚想叫嚣什么,就看到自己的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着。
燕殊没费什么力就让姜安基的这只手脱臼,但他还是故作苦恼地看了看姜安基的另一种手。
“我刚才没看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只手碰得姐姐,干脆都废了吧。”
燕殊艳丽的笑容在姜安基眼里此时犹如恶鬼在世,他痛哭流涕地摇着头,想往后退,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传来剧烈的疼痛。
燕殊就像干了一件平常之事一样淡然地废了姜安基另一只手,全部做完他才弯眸点头一笑,笑意里掺着些天真的恶毒。
姜安基完全清醒过来,他身体发颤地坐着,低头不敢说话,一旁的姑娘们识时务地远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