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根基再深一些,就能北上与韩党掰腕,如今时间还是太短。
白楚寒哼笑一声,即便建元帝有心,他也会推动师弟留守南方。
天高皇帝远,有事能处理及时,桎梏相较而言比较小。
谢砚行顿了片刻,向白楚寒摆手,“行了,你心中有底,为师不多说了。”他其实还想叮嘱一番,莫要带偏恒阳,但转念一想,多见识见识也无妨,索性放了徒弟自由生长。
但谁知,不过几月,他这徒弟太过自由,长过头了!
好在是个念头,尚未付诸行动,有挽回余地。
修建河堤一事足以让建元帝下定决心,提前召江无眠回京述职。估摸不日圣旨降下,正能撞上海带推广。
谢砚行斟酌片刻,增增改改,删删减减,给忙碌的小徒弟捎过一封信去。
江无眠看完,面不改色收起,换一身常服去了官学里。之后的计划离不开官学——准确而言是许成许教谕的协助。
官学已开多日,摸底考试刚进行完毕。
许教谕与几位夫子正批阅试卷,满眼欣慰,不时点头,圈点出出色之处。
“教谕,此张卷上用的切题极巧,与《妙句注解》中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夫子递过一张尚未圈点完的试卷。
许成看了一眼,连连点头,“然也。笔法虽稚嫩,犹见峥嵘之色。”
一想到《妙句注解》所花的钱数,许成心下连连摇头,书好,价格自然居高不下。
几百两的银子,卖了官学,也凑不齐这几套书。好在是县衙出钱,他们才能拿来一观。
平日里,都是凑钱租赁书籍,偶尔借抄书名义看个够。
至于买书,完全不能。
能买四书五经与科举指定的注解用书,已经耗尽家财,再无余力。
想到此,几个夫子心中无不是感激江知县的大方与对官学的大力支持,每日对课程更加用心,课业简直是卡着学生极限布置下去。
以至于,每逢休沐时,学生唉声叹气,熟练背起书箱回家。
夫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但也足以证明岭南道的教学略有落后,需补上的课程不是一星半点。
江无眠踏入门后,听到夫子说的,疑惑问道:“测验如何?似是出现了不得了的好苗子?”
众人行礼见过,闻此言哭笑不得,哪儿能有好苗子能抵得过眼前的江状元如今的江知县?
相处两年间,官学中哪里不知江知县的本事?换言之,整个韶远里谁见了江知县不心生敬佩?
短短两年而已,韶远县由破败小渔村展成如今模样,一切是江知县带来的,他们是心服口服。
试卷传阅过来,江无眠缓缓点头,较之上个冬日写的文章,略有进步。
不过今日他不是点评文章的,而是问许教谕是否接话本写作的。
许教谕下意识“啊”了一声,大人,您来官学找教谕不是为了科举,而是戏本?
属实出人意料啊!
这谁能想到?
想到了谁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