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情况急转直下。
钟艺把吃着全部都吐了出来,躺在床上竟有些神志不清。
他看着初雅,嘴里叫的是:“阿夏……”
初雅看着他这副模样,吓得连忙解释:“钟老师,夏老师她在国外,我已经给她讲了,她这个月底还有一场演出,她说演出后就回来看你……”
钟艺抓住她:“我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栋房子,留给阿夏,是我对不起她,剩下那几架钢琴,留给雅雅……”
竟然是已经立下遗嘱的架势。
初雅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顾时已经去外面叫了医生。
几个医生快步走进来推着诊疗床进了重症监护室。
所有人都走出去了,钟老师也出去了。
顾时两手托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坐在座椅上。
初雅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明明下午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神志不清了呢。
她像是在问顾时,也在问自己。
现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顾时看她状态不好:“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初雅摇头正想拒绝。
顾时:“你知道重症监护室,是不能进去探望的,不过主治医生是我认识的叔叔,如果你待会跟我回去,明天一早仍然可以到重症监护室去看你的老师。”
初雅抬起头:“我现在就想去,可以吗?”
顾时只是说:“不要任性。”
初雅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明天一早再去看钟老师。”
她看着顾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明天早上就会好一些吧……一定会认出我的对吧?”
顾时颔首:“当然。”
她感觉好受了些,勉强朝他一笑。
回到酒店里,顾时让人把订好的晚饭送上来。
初雅坐着不动;“我没有胃口。”
顾时:“既然你不吃,明天早上就别去看钟老师了。”
初雅转过身,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吃起晚饭。
顾时想让她心情好点:“明天早上,钟老师想吃什么,让厨房做,我们顺便给他带过去。”
初雅一愣,赶紧想了想钟老师能吃什么。
他的基础病太多,能吃的东西也很少,初雅垂下眼:“做点小米粥和包子就行。”
其实连包子都不能吃,不过钟艺喜欢吃,让他少吃点也可以。
顾时没意见,给厨房发消息。
初雅洗完澡就回卧室睡了。
顾时这才拿起笔记本,处理工作上的事。
凌晨两点,他把写好的邮件发给助理,这才把笔记本装起来,准备休息。
拉上窗帘,将月光隔绝在了窗外。
房间里一片漆黑。
顾时揉了揉太阳穴,屈身躺在沙发上。
沙发有些小,他躺着不舒服,一时睡不着,只是闭目养神。
打开门的动静传来。
顾时睁开眼。
初雅光着脚从卧室里跑出来,抓着他的胳膊,神色慌张:“快点起来,我们去医院看钟老师。”
顾时看着她:“现在几点了?”
初雅茫然:“不知道……”
顾时声音温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你做噩梦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应该做的是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