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旋把他抱紧了些,用手舒缓他的脊背,温柔地说,“你不是杀人犯,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小椰,全世界最好的小椰。”
丁丞赶忙把匕给抢了过来。
在意的,其实还是在意的。
这是他心中血淋淋的伤疤,是最不想揭开和承认的伤疤。
“回学校,”花雅低了低头缓气,“走吧,回学校。”
江旋揉了揉他的后脖颈,又摸了一把他淋湿的长,“嗯,回学校。”
“好好看着他点儿,”分别时,丁丞对江旋嘱咐,“他精神状态不好,如果他说什么看到什么你别反驳,顺着他哄就行。”
“好。”江旋点点头,“钱就拜托你给那些哥们儿分一下,对了,还得麻烦你帮我盯着周海军,你实在没时间就算了。”
“我知道的,”丁丞说,“我这个职高生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走了一段路程,丁丞又折回对江旋说,“你查了花儿之前的事儿是不是?他。。。。。初中他被霸凌就是因为这个,你不要对他现在交的朋友说,谁都不要说。”
江旋看了眼站在站台等他的少年,心里突然胀疼,谁愿意把这段悲痛不见天光的过往展现出来?自己就硬捱,独自难过没人说,就默默地对他身边的人好。
可小椰本身就很好啊。
“嗯。”江旋坚定地应了声。
雨还在下。
花雅听见江旋走过来的脚步声,没有侧头,一直看着站台路灯下的雨点。
“准备了多少钱?”他问。
“没多少。”江旋抖了抖自己肩上的雨水。
“傻子。”花雅轻轻地笑。
江旋哑然。
“你翘了一天的课,”花雅说,“真大胆啊,我差点儿没瞒住。”
江旋往旁边儿跨了步,紧紧贴着花雅的胳膊,“对不起。”
“道歉干什么,”花雅说,“你又没做错。”
“你没生气吗?”江旋直男大脑地问了句。
“你现在问得这个我有点儿生气,”花雅侧头看着他,好笑,“你脑子呢?”
江旋自觉问得也挺傻逼的,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出来的?”
“翻墙。”花雅说。
“这会儿时间都上读报课了,”江旋说,“班长,咱俩回去咋解释啊?”
“现在知道问班长了,”花雅笑着说,“就说你吃坏肚子在医院躺了一天。”
“会蒙混过去吗?”江旋垂着眼睫,微微低头问。
“会,”花雅说,“我是班长。”
聊了会儿天,两人身上低沉的气压散了些,仿佛刚才所生的事儿不存在,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逃课。
公交车来了,他俩刷卡上车,这个时间点,还是下雨天,车上人不多,花雅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下,江旋顺势坐到他旁边。
车辆慢长颠簸,隔几米的路灯一闪一闪地照在花雅的脸上,平常他会放空自己将头靠在窗户上,由着慢放小县城的景像电影般从他视线里闪过,但现在下着雨,雨水顺着窗缝渗透进来,也没法儿靠了。
江旋余光瞟到花雅的脑袋跟乒乓球似的在公交车的颠簸中来回碰撞,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将人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