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五处。”
黎因微微皱眉,可笔却没停,他坚定的在纸上圈住第六处。
程子越笑了:“你多画了,老师说只有五处,难道你摇摆不定吗?”
裴长忌捏着黎因的耳垂,脸上头一次这么明显的露出得意的笑,格外骄傲,下一秒黎因抬起头坚定的回看着他,将纸递给陶老:“不,就是六处。”
董老摇头,眼珠中倒映处黎因那张瞧着并不坚强的脸,目光犀利:“难道你觉得我老了,记性变差了?”
年迈者来自专业的威压让在场人几乎喘不过气,气温骤降一般。
黎因说:“或许,但您这张纸上,确实有六个是我漫画里的片段,即便再细微,我也认得出,因为这是我自己一笔一笔画出的故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嘭
程子越脑海嗡的一声,唇瓣抿的白,指骨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陶老看了他许久,又看了看画,他点点头:“好!”
“这画里,确有六处是你的。”陶老转头看着程子越,深吸一口气失望的说:“子越,你还不承认吗?”
程子越激动的没有半分再哭装可怜的样子,反而红着脸反驳:“我才是您的徒弟,您就这么相信黎因?明明我的布时间才是”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提前结束交换生回国,国外校方保护你的隐私,如果我一通电话打过去,就会知道答案,子越,你确定当初你是不习惯外国生活才提前回来的吗?”
人品问题,私生活等等,都可以作为被提前劝退的理由。
程子越红着脸反驳:“就因为这张纸您也觉得我是抄袭?好,你们这么大费周折,不就是为了让我不参加比赛吗?这事闹这么大,我不承认,谁都别想参加。”
“不还我清白,我,我宁可这个作品毁了!”
陶老无奈:“画能看人,也认人,每张都是自己的心血,在你们开学第一课就教的东西,你忘了当年你的作品被人洒到水痕都要哭三天,如今竟然能说出把作品随意毁了的话。”
“子越,你太让我失望了。”
圣经里有个典故,两位母亲同时生子。一位母亲的孩子早夭,偷走对方的孩子,闹上法庭坚称自己没有偷,法官最后宣判杀掉孩子一人一半,偷孩子的母亲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承认偷盗,反而亲生母亲为了留下孩子性命,愿意撤诉。
只有真正付出感情的东西才会舍不得受伤。
画作亦如此。
程子越一怔,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失望?凭这一张纸,说我抄袭他,好,那微博的画风怎么解释?就连”
黎因把手机打开放在他的面前,豪门小兔刚微博,转网上如今谩骂的抄袭帖,帖;原作者是我‘朋友’,画风很好比对,欢迎大家鉴别~
“你。。。?”程子越被身后的椅子绊住,跌坐时魂似都跟着飞走。
“你们真的相信一个大一的学生能有这样的能力?他不过是一个被送到裴家联姻的礼物,连个人都算不上”
裴长忌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程家的人栽赃真是一把好手。”
那双眼锁定程子越,甚至不需要暴露出任何信息素,只要他吐露出关于黎因的一句话,今天想要活着走出这扇门都难。
程子越冷汗连落,忽然绝望下来,他再怎么挣扎都成了枉然。
“子越,这不是你抄袭的,你怎么会选错?”元嚣不解的问,人群攒动,不可置信此起彼伏。
陶老说“选错不要紧,要紧的是人生都选错了路,我老了,子越,知错就改,你还有救。”
程子越深呼吸,胸腔止不住的大开大合,整个人麻木的站在所有人中间接受审视:“我不过是不小心看到他的稿,或许什么时候见的自己都忘了,我们画风,剧情,都有不同,潜意识而已,难道谁这辈子都不犯错吗?我认为没抄袭就是清白。”
证据摆在面前,他还想守着所谓的尊严。
半小时前他还在接受同学们的赞赏的目光和夸赞,此刻烟消云散。
“原来他是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