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鸢方推算日子,太妃此时大概高烧不退,病状凶险。
适才见他憔悴,倒有了缘由。
淮鸢不惧男人身上威严之气,目光不偏不倚迎上。
“臣女若能治好太妃,王爷可否答应一件事?”
亲眼见着太妃,淮鸢也算理解了父亲的明哲保身。
清丽的美人模样荡然无存。
太妃眼眶充血,又瞪得极大,双眼失神,直直盯着屋檐,眼眸空洞诡异。
加之全身高热,脸颊脖颈手臂,露出的肌肤全起着密密麻麻的红疹。
丫鬟用凉水浸布小心擦拭,若碰着红疹,太妃便会疼得颤抖。
可红疹遍布全身,想要避开并不是易事。
无数太医来来往往,竟无一人敢做诊断。
如此蹉跎间,太妃已是高烧数日。
晏屿青面上看不出情绪,上前掖紧丝被。
淮鸢带着论断而来,并未过多犹豫,取出银针快而准地在太妃头顶、人中、手臂、腹部等位置扎下。
不过瞬息,太妃神色渐渐松懈,安然慢慢合眼。
果然是冰息毒。
淮鸢暗自松了气。
谁知她虽熟识理论,竟从未亲手医治过病人。
遂太妃实乃她第一位病患。
见淮鸢几针落下,太妃果真好转。
众人或欣喜,或讶异,纷纷看向她。
“照着这方子熬药,切记就熬半个时辰,千万不可过了头。”
淮鸢极快列好药方,递给丫鬟,陈叔知晓此事轻重,连跟着她走出。
屋内留于太妃休息,二人走至屋外。
这才察觉,虽年才过,瑾王府内却一丝喜庆之物也无。
倒像极了淮府。
淮鸢双手垂于身后,迈下院前石阶,偏头斜斜望着晏屿青。
顿了顿。
“……太妃中毒,王爷知道吗?”
晏屿青只默了一瞬,便道:“果真是中毒?”
他果真早有猜测。
淮鸢心下方定,继续道:“此毒唤冰息毒,世间尚无解药,臣女方才施针只暂且将稳病情。”
“可臣女有把握能够研制出解药,王爷可愿相信臣女?”
倏忽间对上女子期许不安的目光,晏屿青一时没说话。
淮鸢连道:“臣女虽比不得太医之能,然自幼天资聪颖,且对冰息毒了解之深世间恐无人能比,父亲也曾言臣女有几分天赋,王爷何不试试?”
本该仔细斟酌,可鬼使神差地,他的嘴第一次快过思绪。
“好。”
话说出口,他自己反倒一怔,似是遮掩般又道:“要我答应你什么?”
不料,女子忽地垂下眼,有些窘迫地将手背在身后交缠着,似是如此方能有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