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几句,淮鸢一一答罢,游氏面上浮现几缕疲态,毕竟方从生死关抢回,能撑着说这些话已是用尽了气力。
淮鸢起身道:“我去开个方子,你好好休息。”
话毕,搀着她躺下便出了屋。
刚阖上门,游心急切走上前,淮鸢食指搭在唇前,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引着到院中。
不待她开口,淮鸢先道:“你母亲已经睡下了,你待会儿随我去药坊买药。”
又偏头看向坐在石桌前的晏屿青,道:“你帮忙照看一下,可以吗?”
晏屿青抬眸,什么也没说,却是起身走至房门前石阶上坐下。
淮鸢暗笑,余光瞥见游心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微怔。
想到游氏所说的,替她挑个好人家,瞬时心中警铃大响。
急急揽了她肩往外走。
“快快,日头都要落了,再不去店都要关了。”
晏屿青垂眼看向地面整齐摆放的干花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敛额起身挪动下头垫着的麻席,避开了风口。
方才那女子同他说,她将干花制成首饰,每日午时拿去街上卖,能挣不少钱。
女子眼神他不陌生,同京城那些贵女一样,真挚热烈,偏他不喜。
然年幼却知持家,替母分忧,他亦是欣赏,能有此心思之人定是心善孝顺。
因而他将将能够忍下女子那惹人烦的眸光。
脑海中游心的脸倏忽变作淮鸢,晏屿青一滞。
她甚少看着他,不知为何,他觉得淮鸢总是避开他的目光。
若是,她也用同样的神色望着自己呢?
晏屿青眉梢微扬,不自觉勾了唇角。
好似,挺可爱的?
游心先了几步,走在前头。
事实上,自出了院落,她就一言不发。
待往东转弯,穿过一条极窄甬道时,她方缓了脚步,道:“淮大夫,晏大哥同你什么关系呀?”
甬道偏僻狭窄,两面高墙对立,门窗紧闭,少有人经过,此刻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她的浅息声。
淮鸢攥了手指,心想莫不是游心实则武力高强,特意找了这里欲杀人灭口。
迟迟没得到她的答复,游心停在两步外,缓缓转身,笑道:“淮大夫害怕了?”
淮鸢抬眸与她对视半晌,笑了两声,温声道:“你母亲便是教你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
她本也不欲持恩挟报,却是怒其不争。
她母亲拖着病重身躯,仍费心竭虑替她忧愁,她倒好,在这儿耍小孩子心性。
游心心中一紧,面上笑容瞬时僵住,急声道:“没有,母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