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瓶盖,她凑近闻了闻,是金疮药。
哪里就需要用到金疮药了,哪有这么娇弱。
想到早些时候在房内发生的事,她粉唇抿得愈发紧,小心将白瓷瓶收起。
总归是好意,收下也无妨。
翌日一早,成珺被迫引着众人回了昭德王府。
愈走近,街市愈繁华肃然,忽见街北坐着两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正门紧闭,上头有一大匾,书作“敕造昭德王府”几个大字。
门外侍卫见成珺,立时有人往府内跑去。
成珺瘪嘴,脚步缓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我爹一定是回来了。”
晏屿青目不斜视,阔步自他身侧走过,其中一位护卫想是新来的,正欲上前阻拦,身边人忙将他拉住,弯着腰躬身道:“王爷。”
那人方白了脸色,险些跪下。
晏屿青却似毫无察觉,脚步未停,直直走了进去。
云泷小声道:“王爷对你家很熟啊?”
成珺沉浸在即将面临责骂的恐惧中,没有说话。
淮鸢心想,怎么会不熟。
成珺的世子之位,便是晏屿青当年替他求来的。
成珺不敢在门口蹉跎过久,望着晏屿青背影,咬咬牙迈开腿追了上去。
“叔公,你等等我!”
淮鸢坐在东侧木椅,葱白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点杯壁,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泷坐不住,在堂前走来走去,不知走了几圈。
“你说他们怎么谈了这么久?不会真动刑了吧?”
淮鸢轻勾唇角,这便是关心则乱,忍住笑意,出声安抚:“怎么会?世子是昭德王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舍得?”
云泷还是不放心,一路走来她只觉昭德王府威严有余,却失了亲和。
便说这大堂,乌木搭的顶,桌椅尽是生硬方方正正的红木,只有门前两株花草,否则满屋是一点生气也无。
淮鸢招手让她坐下,拿起茶杯递给她:“你这么担心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小孩,自己做的事难不成还不敢承担后果?”
见她红了脸颊,淮鸢借茶杯盖住笑意,继续道:“再说了,晏屿青不会让他受罚的。”
话音未落,堂外一阵喧闹,接着走进几人。
晏屿青同一中年男子率先走近,后头跟着丧着气的成珺,虽然看上去蔫蔫的,倒不像受了什么苦肉之痛。
淮鸢放下心来,引着云泷向昭德王行礼。
昭德王侧眸看来,打量半晌方冷声道:“起来吧。”
虽察觉他毫无遮掩的打量之意,多年教养让淮鸢沉住气,眼眸始终低垂,面色平静。
云泷浑身不适,然昭德王的威严压得她屏息敛气,一点冒犯之意亦不敢生。
晏屿青经过淮鸢身侧时,脚步顿了下,温声道:“是不是等得无聊了?”
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当着昭德王的面,晏屿青的话让淮鸢不知该怎么接,心想他怎会突然这么关切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