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小心地挪至他面前,轻俯下身。
男人眉毛如墨,浓郁凛冽如剑,向来清冷淡漠眼眸微阖,竟有几分柔和温顺之感。鼻梁挺直高耸如山峰,唇却极薄,微微透着淡粉。
没了往日疏离,淮鸢胆子也大了些。
既然存疑,想的再多皆不如亲身试验一番。
话本上不都这样写的吗?
她垂眸靠得更近,抬手缓缓贴近男人,便在这一刻,男人蓦地睁眼,极快伸手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速度太快,力度又大,淮鸢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已控制不住向他倒去。
晏屿青倒是大方,抬手结结实实抱住了她。
浓郁檀香瞬时笼罩。
淮鸢头埋在男人脖颈间,一手被他使了劲紧紧攥着,微微生疼,另一手慌乱间抵在男人胸膛,似拒还迎,又被男人臂膀轻压。
晏屿青思索了下,道:“你要做什么?”
淮鸢懵了,看着他没说话。
她要做什么?要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将他当作父亲,这话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你方才……”男人迟疑着回忆道。
淮鸢生怕他回忆,竭力保持平静,道:“我看你脸上脏了,想帮你取了……”
晏屿青顿了下,垂眸望着怀中女子眼睛,缓缓道:“哪里?”
男人冰冷衣襟碰到她露出的小臂,攥着她的手也冰凉。
玄衣男人的眉眼在洞内昏暗下更显冷冽立体,一寸寸皆是精魅,静如雪泊的眼眸深处似有暗波涌动,如藏伏数年的猛兽大梦初醒前的无意嗟叹。
她两手皆被男人禁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无悲无喜,明亮澄净,思了片刻,轻轻对着男人脸颊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轻:“好了。”
趁着男人怔愣,稍使劲挣脱了出来。
“我肚子有些饿了。”淮鸢侧头整理凌乱乌发,换了话头。
晏屿青静静看着他片刻,方嗯了声,留下一句“在这儿等我”后便出了山洞。
淮鸢望着他离去背影,神色复杂。
这一试探下来,内心反而更乱了些。
然她又想了想,无论是父亲的替位,亦或是少女情窦初开,晏屿青皆无法满足她的情感需求。
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于此?
这般想着,她又不那么烦恼了。
一抬眸,正好看见晏屿青回来了。
一手抱着木头,一手抓着兔子。
此刻的他,如天神下凡。
再看外头,那独树果真消了大半,孤零着立于白茫间。
待晏屿青拿出起火器稍划拉几下,那堆因沾了雪潮湿的木柴顷刻间便生起火来,又利落堆起木架,上置方捕来的兔子,淮鸢对他的崇拜已无法用言语诉说。
“不愧是大成最厉害的少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