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并无姻缘,喜糖买了也是白买。”
宋清时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闻声看过去,是旁边一个正支着算命摊子的中年男人。
衣着是普遍的道家服饰,胡子生长的遮住了整个嘴唇,一双眼睛浑浊无神,然而腰板依旧挺得笔直,手像模像样的在前方不断的比算着,没有正眼去瞧宋清时和严祁。
“要我说你们还是趁早各自散了比较好。”
严祁疾步上前,拽住他的领子道:“胡乱批语,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
中年道士被他拽着衣领也不慌不忙,像是笃定了自己没有性命危险。
“信不信由你们,我说的话一点没错,看你面相就是将死之人或已死之人的面相,而你身旁这位前期虽穷困潦倒,隐隐有克父克母之像,但后期必然是大富大贵之,紫薇星附体,且分明就没有红鸾星动,这样的面相,你二人怎么可能会是正缘。”
“你放屁,老子和他怎么就不是正缘了。”
中年道士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怜悯,他之前批卦的人很多,大部分都像他一样暴躁不信,后面大多都会颓废的找来,想要将缘分重新续上。
可缘分二字本来就虚无缥缈,有缘无份的人比比皆是,有哪里是说续就能续上的?
他这般模样更是激怒了严祁,抬起拳头,正要打下就被宋清时拦住。
宋清时已然不像刚来时那样欢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可查的难过,“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我们不信,不给他银子就是了。”
街对面又过来个道士,白发苍苍,但凡不看他的皮肤状态,都以为你是个年迈老人。
见着师弟被人拉着领子,下意识的顿住,手不断的算着,看到结果之后才长呼一口气。
走过去,将师弟从二人手里救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对面二人的面相,叹了口气。
“我师弟说话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得罪了二位,不过他批算姻缘的确是我们当中最为有天分的。”
严祁听到这里,一脚踹在对方的摊位上,“重算,我追了这么久,你们说没缘就没缘了?就算真的没缘,我也要把他绑在身边,把这缘分给落实了。”
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算不呜?”
白发道士快速的捂住他师弟的嘴,笑容和煦,“人人都这样想,但结果有时并不是好的,你二人若真的有心,附近正好有个明源寺,里面的红线挺灵验的。”
“红线?”
“对对,红线,就在山上,去了就好使,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不是正缘,取了红线之后还会加速分开,去不去都取决于你们。”
趁着严祁想着红线的时候,快速的拉着他师弟逃跑,一边跑,一边用他师傅留下的拂尘用力的拍打他的后背,“师傅都说了让你在外面少说话,闲的没事,到处惹祸。”
“那是他们运格奇怪。”
“奇怪才不行呢,就你那些道行,最多就能看个表皮,世间运格千奇百怪,指不定你那一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师兄拍着自己的胸膛,好在他刚刚机智的把事情推脱出去,就算是命运更改,也和他们毫无关联了。
又抬手算了算他们自己,脸色一变,拉着师弟就要快速离开城镇,“我就知道你要惹祸,但愿咱们跑了之后,找不着就放过咱们俩。”
严祁思索了一下,对方说的话,他未必是没有真才实学,只不过是没有算到他穿越而来,顶替了原主的身体。
冷笑了一声,什么缘不缘的?好不容易追到成婚,就要将小蛋糕整个吞进肚,这时候告诉他蛋糕不是自己的,谁抢弄死谁。
宋清时情绪反而一直都不太对劲,严祁哄着他说:“这些都是假的,做不得数,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呢?”
“嗯。”宋清时盯着严祁那张唇,又顺着落在喉结上,凑上去狠咬了一下,力气大到直接留下两排牙印。
严祁疼到忍不住喉咙上下滚动,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没有往后拉,反而更往身上推了一下。
察觉到力道之后,宋清时反而松开他在咬出来的痕迹上轻轻舔,“我已经打下标记了,别人都不能碰。”
“你就算不打下标记,也是你的了。”
宋清时:“油嘴滑舌。”
严祁难道伸手强硬的塞进他嘴里,用手指玩弄着他的舌尖:“那也没你甜,叫了一天的祈哥哥。”
卖糖的小贩原本站在旁边,还想要出口安慰一下,那两个小年轻竟又亲密了起来,笑呵呵的重新回到铺子里,感情呀,果然还是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够处理的明白。
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街对面有个左腿废了的瘸子,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闪过怨恨,可又在看到严祁时,柔情似水,像是怀念。
第二日,张二全程搜拿两位道士,实在找不着了,就干脆联系神都一起,神都不行就干脆黄金悬赏。
张二自从跟着严祁之后,行事就格外的嚣张,宗旨就是不能让大人相公吃亏,反正上面有大人兜着呢。
严祁只管着他方大方面的方向,至于其他,只要不做错事就无所谓。
收到京城一封传书,大体的意思还是招他入京,就连府邸都已经早安排好了。
女皇未必是不信任他在外,只是传言京城前段时间动乱一阵,她手下应当没有更多可以进行调配的人。
严祁不打算即刻入京,不单单是宋清时这边,也是他现在所掌握着的权利不够。
京城遍地是官员,一滴雨珠打下来,都指不定能落在个正一品官员头上,出门随便一撞,指不定就是皇家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