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这句话格外刺眼。
他随手拿起那张纸条,撕碎扔到地上,冷笑着问:
“是要去追忆你和宋敛的似水年华吗?”
陈最浑身掩不住的戾气,但因为暴怒,他没再伸手碰盛意。
盛意也不明白为什么陈最突然要揪着宋敛不放:
“他只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没有别的关系,仅此而已。”
盛意坐在陈最腿上愣了一会儿,然后下来。
车里空间很大,她跨过中控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彩色便签,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将已经被陈最甩变形的剧本一页一页平铺好。
她和陈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吵过了。
大部分时间,他根本没空理会她的。
是该离开了。
盛意咬了咬嘴唇,鼻腔涌出一股酸气,她命令自己强行忍下去。
她把之前辛苦写好的彩色便签一点一点贴回原本的剧情节点处,陈最坐在旁边冷眼旁观。
这位始作俑者完全没有想要搭把手的意思。
剧本整理好,盛意又低头整理好被陈最弄乱了的外套开衫和裙子,最后在车里的储物柜里翻出一个崭新的黑色口罩戴上,才背对着陈最轻声说:
“我走了。”
她语气太过轻巧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没由得地让陈最心慌。
随着车门声落下,陈最才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他心脏跳得很快,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一片一片地凌迟。
陈最无力地靠在后座上,用手按着太阳穴。
他想不明白,盛意到底怎么了?
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在看到窗外盛意的肩膀轻轻地耸动一下后,陈最彻底慌了神。
他开门出去,绕过车身去追她。
将人拉住,扯下她的口罩,才看清盛意已经泪流满面。
“别哭了。”陈最用大拇指按着她的脸颊,强行把眼泪揩掉。
劲儿用得大,盛意脸上红了两道,又很快消下去。
“我又不是不让你拍戏了。”
陈最眉心微皱,声音也比刚才低沉了一些。
盛意双手把剧本抱在胸前,垂眸没再给陈最一个眼神。
只是微微颤抖的睫毛下,双眼通红,还噙着眼泪。
“嗯。”
盛意点了点头,站着没动。
她怕陈最又强行拽她,或者又扛着她回车里。
两个人站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库各自冷静了几秒,只听见陈最浅浅叹了口气。
恶狠狠地伸手把盛意的头揉乱,柔声命令道: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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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最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
明明被陈最伤了心,等到盛意到宋敛定的小包门口时,脸上已经看不出来还有任何情绪问题了。
她注意到除去导演,编剧和演员,桌上还多了个大腹便便,有半个脑袋没头的中年油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