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献:“对,不打仗了。”
“元琅表哥……”李瞻却在找寻表哥的身影。
镇北军里听见不打仗了,都很高兴,狼吞虎咽地吃着这个冬天第一碗热汤,过年了似的:“太好了,终于不打了。”
李勍也在找,他突然觉得不对:“韩元琅呢?”
他大步穿过残兵败将,大手掀开他昨夜只注视着,却始终没有靠近的帐子。
已是人去楼空。
韩元琅不在,金潼也不在。
李勍脸色黑如炭底,根本想不到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陛下!!”杨献急匆匆来报,“现西北方军阵守卫重伤了两个,弓箭射穿了铠甲,想必是昨夜跑的!”
弓箭射穿铠甲,一听便知是谁,李勍一阵无力,下令道:“派人去追。”
金潼有伤,韩元琅不可能让马跑快,不会跑得太远。
赛音山达以北,再去数百里,就是额尔古纳河。
林金潼想去的忽都诺尔湖就在那里,元琅无法策马狂奔,怕他腿上缝好的伤崩开。所以跑得慢悠悠的,天蓝雪白,林金潼骑在他身前,脸色依旧十分苍白,问元琅:“雪什么时候化?”
“下个月。”元琅眺望远方,墨被风吹起,说,“等我们到了忽都诺尔,春天来了,花也快开了。”!
睡芒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
:,
:,
:,
:,
:,
:,
:,
:,
希望你也喜欢走。”
杨公公知道他指的是谁,方才医官来了几遭,陛下似乎十分在意一个少年,问的问题甚至包括:“弹丸在哪?”
“伤口多大?”
“具体是哪个部位?”
“可伤到了骨头?”
“影响他走路姿势么?”
“会疼得无法入睡么?”
“他是自己在床上么?韩元琅可有对他做什么不规矩的事?”
“杨献,和镇北军议和的事,明日一早传下去,让所有人都听见,给伤兵们医治,放食物,由不得他不答应。”李勍听了医官禀报,知道林金潼此刻情况不能乱动,他也不想在金潼面前杀了元琅,怕他恨自己,为此一忍再忍。
他有太多事要做,还有折子要看,并未睡觉,等至黎明时,杨献又急匆匆跑进来:“陛下!抓到了李瞻!”
李勍放下狼毫笔,算是松了口气:“将他带过来,客气一些,别伤了先帝。”
李瞻的情况称不上太好,衣衫褴褛的,被抓的时候挣扎了许久,身上套着坚硬的铠甲,脸上乌漆嘛黑,眼神也是涣散的。
嘴里碎念着:“别杀人了,我投降,我投降……”
尤其是看见李勍时,他眼里的恐慌更甚。想起表哥说的话,想起眼前人的那些算计,身上抖成了筛子。
李勍不明白他看见自己什么抖。
毕竟他对待李瞻一直是个很好的长辈。
李勍掏出一张帕子,让杨献打来热水,他蹲身亲手替李瞻擦脸,还道:“瞻儿可认得我?我是你皇叔。”
他声音温和,在李瞻耳朵里甚至温和得渗人了,害怕地道:“皇叔、皇上,您是皇上,我投降,不要杀人了,不要打仗,皇上,您高抬贵手,放了我表哥。”
“瞻儿,瞻儿。”李勍掰着他瑟缩的肩膀,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我会放了你表哥,我不杀人,你若想回来做皇帝,皇位我也不要,皇叔都给你。”
李瞻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不做皇帝,我不做皇帝。”
李勍笑了笑:“这是议和书,你表哥还在思考,我想等你签了,我就放你表哥离开,应允你不伤一个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