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給我帶了飯!」
方知夏餓了一晚上也懶得吃,這會兒聞著香味兩眼放光,立馬打開打包盒,油滋滋的牛排還冒著熱氣。
「呦還是我最愛的牛上腦!」
他殷勤地去陽台拎來洗澡的籃筐,齜出一口小白牙:「真是太謝謝您了,摔了一跤還能保護好我的飯,太感人了!」
肖譽看他一會兒,藏在乾巴泥土之下的嘴角揚了揚:「去洗衣服。」
「得嘞!」
洗完澡回來,樓道里響了熄燈鈴,肖譽拉上床簾藏進了自己的小世界。
和那個叫莊賀的男生打了一架,雖說沒有受傷,但當時也給他嚇得不輕。好在莊賀是個花架子,如果他因為季雲深被人打傷,那就太憋屈了。
季雲深到底給他們洗了什麼腦,這麼心甘情願地替人當槍使。但甭管別人怎麼拿季雲深當個寶,在他這兒連狗尾巴草都夠不上。
他找到通話記錄里季雲深的號碼,三下兩下拉進了黑名單——這下應該徹底結束了吧。
撕掉了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藥,他渾身舒爽地進入了夢鄉。
幾天後,群里發布了一條消息:環樹唱片公司要來學校招聘樂手。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沸騰了。
那可是全國百強企業的環樹啊,別看成立年頭兒短,但人家從初創到上市只花了兩年,經手製作的唱片火遍全球,簽進環樹就相當於半隻腳踏進了財富寶庫。
肖譽不想放過這次機會,但上次莊賀那事他還心有餘悸,對人員密集的地方敬而遠之。
直到面試那天早上他還沒做好決定,方知夏正好也去面試,他心一橫也背著琴出門了。
通往面試地點的那條路烏泱烏泱擠滿了人,有些人明顯認出了他,卻隻字不提流言的事,轉身避著他走。
看來季雲深確實把這件事壓下來了,還算幹了件「人事」。而且這些天都沒送東西,沒讓那個小助理來找他,更沒換其他手機號給他打電話。時至今日,肖譽才徹底放下心,他和季雲深的荒唐事,真的只是過去式了。
他就像那久居幽暗、即將走入光明的花朵,花苞在頃刻間綻放,舒展著每片花瓣去迎接生。
肖譽和方知夏趕到大禮堂時裡面坐滿了人,他們轉了兩圈,幸運地在前排左側的角落找到兩個空座。
「那個黃頭髮的是誰啊?」方知夏問。
肖譽順著手指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見了評委席中的亮眼所在。
一頭金色的及肩捲髮,挽了個慵懶的半丸子頭,眉眼深邃,乍看之下像個混血兒。而評委席正中間則坐著季雲深,一眾人之間,只有他西裝革履,打扮得最為精緻講究,也最是人模狗樣。
他趕緊收回視線,再也不想往那邊看。如果他提前知道季雲深是環樹的老大,壓根不會來面試,但現在既然來了,他硬著頭皮也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