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远敲门,很快,脚步声靠近。
房门打开,一个穿睡衣的女人站在玄关处,她打量了眼倪音,语气冷淡:“这么晚?”
周程远:“学校放学晚。”
周雨珊没再多语,她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示意周程远和倪音进来。
周程远向后退了半步,把倪音推进去,他仍站在门外,他介绍:“这是倪音。”
周雨珊淡淡点头。
周程远:“时间有点晚,你们早些休息。”
周雨珊:“行,有事再联系。”
短暂的半分钟,交接完成,周程远这般避如蛇蝎的模样,倪音伤透了心,她维持着被推进来时的那个姿态,背对着房门,恍若未闻,没有看周程远一眼。
一直到房门合上,周程远真的离开,倪音仍站在原地。
周雨珊挑眉:“你要在这儿站一晚上吗?”
倪音沉默了瞬,从小的家教让她没有失态,她看向周雨珊,礼貌道:“抱歉,打扰了。”她转过身,也要离开。
周雨珊问:“你准备去哪儿?找周程远?”
倪音固执道:“这里不是我的家。”
周雨珊对她的细腻心思不感兴趣,也无任何窥私欲,她不客气地提醒倪音现在的情况:“可是周程远把你送过来了。”
倪音有种不着一物的羞愤感,她脸色又白又红,咬了下唇瓣,倔强道:“我才不会去找他,溪城这么多酒店,我哪里都能去。”
倪音加重音强调:“不止他的家。”
周雨珊好笑地勾了下唇角,她无所谓道:“你只要不怕周程远担心。”
倪音的愤怒倏地被点燃,宣泄一般,用力地反驳:“他才不会担心我,他是世界上最冷血无情的人,他恨不得立刻把我甩开。”
周雨珊说话真实而刻薄,倪音态度同样不好,她浑身竖满防备,像一只缩起来的刺猬,也像一只刚被遗弃的小狼崽子。
虽然周雨珊脾气不好,但她从不和小崽子怄气计较,特别是面前这种失魂落魄、又格外倔强、喜欢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崽子。
“好啊,你先把周程远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再删除掉,你做完我也做,然后你爱干嘛干嘛,他联系不上我们,他来敲门我也不开。”周雨珊语气平淡地说,“不过也不一定呢,你不都说了,他根本不会担心你,所以肯定不会联系你也不会通过联系我了解你的情况,更不会自找麻烦地来敲门。”
“怎么样?我们试试?看你能赌赢,还是我能赌赢。”
仿佛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周雨珊跃跃欲试,低声蛊惑着。
倪音紧抿着唇,那个“好”字像鱼刺一般卡在喉头,半晌都未吐出。
周雨珊静静看着倪音,她挑眉,又道:“确定不试试?你赌赢了这不正好,就算赌输了也不算太惨,至少能让周程远干着急一番,说不定还心绪不宁地在工作上失误呢,算是间接地报复他了,不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