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谢姑娘如今还待字闺中,就算皇室真有圣旨到了义勇侯府,谢姑娘跟陛下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
萧枫后知后觉领悟到了什么,心甘情愿地向凌齐说了声“谢”。
等萧忱将士兵们的剑术考察了一遍,章政迎帝王回营帐:“陛下这边请。”
士兵们无不拜服,声音响亮:“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回到军营,周子文等人跟他商议要事,章政跟谢燕沿着山峰的方向往前走,章二叔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出来:“皎皎,陛下怎么会带你来军营?”
他曾经有一瞬间是希望皎皎能够入宫的,有他在,他会全力保皎皎成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毕竟皇后之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但章二叔是真心拿谢燕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比起做皇后,他更希望她一生顺遂无忧,如此,嫁于一个世家名门的公子、举案齐眉一生也很好。
但陛下对皎皎的态度,让章二叔不得不多想,因为他觉得陛下可能是喜欢皎皎。
谢燕斟酌了下,告诉章政:“表哥知道我很想出宫,便带我过来了。”
“陛下他每个月都会来一趟军营,按理说他应该是半个月之后才回来,没想到提前来了。”章政将手负在身后,气度儒雅的告诉谢燕一个事实。
他希望是他多想了,要是确实如他所想,皎皎不愿意,那谁都不能逼她。
小姑娘容貌如琼花照水,她没有说话。
章政叹了口气,扯出最儒雅和悦的笑容:“皎皎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不管什么时候,二叔都会支持皎皎的选择。”
这是他欠她母亲的。
“多谢二叔。”
“我带皎皎四周逛逛吧。”章二叔笑着应了,他带谢燕在军营里逛了一圈,一边逛一边跟她说起当今帝王,在章二叔眼里,帝王比先帝还要更有魄力,现如今,璃国跟琼国旗鼓相当,各大藩王则是依附于他们,说不定不久之后江山会一统也说不定。
谢燕一直在认真的听,一个时辰之后,她们重新回了军营,帝王一抬头,便对上少女如星辰一般的眸子,帝王怔了怔,几步朝她走了过去,嗓音慵懒:“表妹这是逛完了?”
“表哥还想逛吗?”谢燕点了点头,嗓音还有些清灵。
“朕就不用逛了。”萧忱对这里异常熟悉,小姑娘逛过就行,帝王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朕下次再带表妹过来。”
还有下次……
谢燕水盈盈的眸子眨了眨:“谢谢表哥。”
周子文等人低头笑了笑,下次再来怕就不是陛下跟谢姑娘,而是陛下跟皇后娘娘了。
军营里没什么好送的,周子文等人告诉谢燕,等他们回京,会将见面礼给她。
几人送萧忱跟谢燕到军营外:“臣等恭送陛下。”
帝王跟谢燕来的时候是坐一辆马车,回去的时候还是坐那一辆马车,桌面上还有棋局摆在那儿,看起来是没下完的:“这个棋表妹还要接着下吗?”
谢燕望着那棋局,脑袋有些疼,她摇摇头:“表哥,我有些累了。”
“那表妹就先歇会儿,等醒了再下。”萧忱也不戳穿她。
李公公听里面都没什么动静,猜测陛下是在假寐,谢姑娘说不定也在歇息,等马车到乾清宫前,李公公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陛下,到了。”
谢燕一听这声音,急忙睁开眼,对面的帝王似是还在睡着,谢燕暗自松了口气,她觉得帝王那句话就是在开玩笑,只有她给当真了。
就在谢燕心中窃喜,准备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给握住了,一股子酥麻顺着手臂爬上来,谢燕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回过头,恰好对上帝王那慵懒的桃花眼:“表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不懂表哥的意思。”安静的车厢里面,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谢燕假装听不明白,一脸疑惑的弯了弯眼,道。
年轻帝王低笑了声,他也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萧忱挺拔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他每进一寸,谢燕就往后退一寸,等谢燕的脊背几乎靠到马车的车窗上,退无可退的时候,萧忱才哑声问:“表妹要是听不懂,那朕主动一次也无妨,表妹确定自己是真听不懂朕的意思吗?”
谢燕呼吸一窒,觉得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她肤白如雪的脸上泛着红晕,咬了咬唇,显然纠结万分。
半晌,谢燕才无奈的开了口:“那表哥可以闭一下眼吗?”
担心将小姑娘给惹急了,萧忱非常配合的闭上桃花眼,脸庞俊美,面容如玉,谢燕盯着帝王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犹豫了好一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拽住帝王右边宽大的袖摆,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萧忱胸腔剧烈跳动,他确定,眼前的姑娘是他的意中人。
再抬眼,眸光深邃幽暗,谢燕脸色烫得厉害,都不敢对上帝王的视线,她纤细的手指搅着自己的手帕,嗓音细若蚊蝇:“表哥可以放我下去了吗?”
“自然。”萧忱笑容温和,帮她掀开了帘子:“李公公,送谢姑娘回暖阁。”
谢燕捏起自己的裙角,匆匆忙忙的向帝王道了声“谢”,一下马车迫不及待的走了,李公公等人不明所以,急忙跟上。
帝王哑然失笑。
二更
回暖阁的路上,谢燕感觉自己在踩棉花,整个人如同置于云端,清眸仿佛氤氲着雾气,犹如秋水。
李公公笑眯眯的将谢燕送到暖阁门口:“谢姑娘,老奴就送您到这里了。”
“李公公慢走。”
翠儿扶着谢燕进了里屋,刚想询问姑娘怎么了,谢燕拿起桌上的美人团扇,使劲给自己吹会了风,脸色还是红扑扑的:“翠儿,让小厨房准备一碗冰镇绿豆汤。”
翠儿一听,连忙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您忘了,御医跟陛下都说小姐现在不能饮冰凉的食物,对身子不好。”
往日翠儿要是这么说,谢燕肯定就听了,但今日,她只要一听到“帝王”这两个字,就像炸了毛的小猫,她气咻咻道:“我今日就是要喝,没有我就自己去熬。”
“小姐怎么了,可是在射箭场被晒到了?”见状,翠儿语带试探,问。
小姐一贯温温柔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激动。
还不等谢燕开口否认,殿外昌平公主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皎皎姐姐,你怎么跟皇兄去了京郊外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