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也给他买了一套牙刷,虽然只有一处洗脸池,但林恩总会在她刷牙的时候才过去刷牙,他个子高,站在她后面,俩人照镜子谁也不挡谁。
不过宫理很快就发现,林恩有时候早上起来刷过一次牙,还会跟着她起床时再刷一次。
宫理给他网购了一些衣服,基本就是各种运动服,偶尔有一两件牛仔外套,买的都是最大号,穿在他身上
就跟穿在衣架上似的。林恩不太喜欢牛仔外套,似乎觉得抬手臂的时候动作受限制,但他很喜欢牛仔裤,宫理问他,他说划在地上的时候更耐磨,也更防刀割。
宫理喜欢下楼去对面的市集吃早饭。
她总是小馄饨配个鸡蛋,或者是贝果配一杯咖啡。一开始林恩不敢多吃,他总是吃的量跟她差不多,但后来宫理给他点了好几份,他也吃的完,甚至是煎饼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还是那副专注的食欲很好的样子。
宫理想起以前在逃亡的时候,他在酒店自助餐厅,可以从她坐下到她离开一直吃不停——
要驱动这样的身体处于备战状态,他一定需要很多能量。
宫理就每次多给他点一些,然后自己也边吃边玩光脑,细嚼慢咽到俩人吃饭的速度能同步。
之后宫理就会带她去稻农的实验室,她会把他留在那里抽血,一开始稻农还有些担忧林恩会不会暴起,但宫理握住林恩的左手,让他左手抓住试验台旁边的金属栏杆,然后捏了捏他的指节,道:“我回来之前不要松手。”
稻农发现,林恩真的能全程左手抓着栏杆,根本不会松开一下,甚至都不需要动动麻木的胳膊,只会在宫理的脚步快接近时,目光早已朝她的方向望去。
稻农这才安心下来。
她也渐渐明白,宫理为什么愿意把他捡回来了。
对于宫理这样有些散漫,有些不太成熟,总是怀揣着
迷茫与不安定的家伙而言,一个这样的旅伴或伴侣,是多么让她感觉到安心的事。
宫理大概会把林恩“寄养”在稻农这里几个小时到十几个小时不等,她有时候会去做自己的事,或者是完成魔女们的某个委托,但也有时候她单纯是去玩了。
林恩或许能从气味上辨认出她去了哪里。
林恩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魔女,去往他隔壁的实验室里抽血,甚至有些魔女看起来比老萍还要年长,或者是受伤体虚,也在被抽血……
之后宫理可能会带着他出去吃饭,林恩显然还不适应人多的地方,总显得过分警惕。哪怕是宫理给他戴上鸭舌帽,也难以掩盖他那双显得过于警惕与对世界陌生的眼睛。
她带他回家之后,宫理有时候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会躺在地毯上打游戏,但他们……一定会做。有时候在浴室里,有时候在厨房里,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在林恩睡觉的沙发上。
从一开始林恩还对“行程”不太了解,到后来,他默认只要回到家里,就有可能用上他,于是从进家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甚至在宫理去衣帽间、去书房的时候,他都会立刻跟上来。
甚至是当她拿起浴巾说要去洗澡的时候,林恩就跟听见摇铃的巴普洛夫的狗一样,立刻起了反应——
宫理看到之后,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但她又会在浴室门口招手,让他过去。
林恩在月圆的那
些时日,因为变成了狼人也暂停了抽血,稻农说他这段时间的血液不适用。
宫理也不可能带着狼人出去玩,林恩只能窝在客厅里,她有时候也会出门,但晚上回来洗完澡的时候,她发现狼人模样的林恩竟然也会……
甚至在她趴在沙发上玩光脑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都挤上了沙发,压在了她后背上。
宫理刚想转头摸摸他的鼻尖,就感觉到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玩意儿——
她一把拽住他耳朵,吓得失声道:“你疯了?狼人的样子会死人的,滚滚滚!”
林恩喉咙里咕哝出一声食肉动物的含混吼叫,脑袋只是蹭了她后背两下,就趴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不再骚扰她了。
但宫理却有点心烦意燥,她翻了两下光脑,忽然坐起来踩在他后背硬硬的狼毫上,道:“……别用牙,试试。唔,不过你嘴巴旁边有会扎人的胡须了……”
事实证明,某个家伙变成狼人的时候,也是有些好处的。
宫理有时候会玩的比较疯,她甚至脑子一抽,在路过某个宠物市场的时候,买了牵引仿生豹用的带金属钩的项圈。
但林恩的皮肤比野生动物还是更容易划破一些,做到中途的时候,从脖子上流淌下一道道血来,就跟用红珠子做的披肩似的。宫理觉得有点残忍,要给他摘下来,但林恩有点情热烧上了头,觉得摘下来太耽误时间了,宫理伸手要拆项圈的时候,他甩甩头躲
开她的手,低头亲吻她。
到宫理爽到脚趾蜷缩时,才发现自己情绪激动之下紧紧拉扯住了他的项圈,血从他胸膛上淌下来,甚至流淌到他们相接的地方。
宫理摘下来项圈,一排血洞在他脖颈那道旧疤痕上,像是项链的宝石。
宫理手也忍不住颤了一下。因为林恩痊愈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不少……
果然跟这段时间大量抽血有关。
那未来,林恩将不再是难以被杀死的了,他可能只是个恢复力强大的狼人了。
林恩却不太在意,他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只是又抿了下嘴唇,道:“……接吻。”
哦,这家伙对亲吻这件事太痴迷了。
他唯一会提出的要求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