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江四爷爱吃的几道菜,月眸里的情绪隐隐暗晦。
他但凡在府里的时候,都是一直陪她的。
今日可是中秋节啊,却让她空等了。
他去陪那个云宁城来的‘苏小姐’了?
江四爷的确是在苏娉婷这儿绊住了脚。
不过不是陪她用膳,而是耐着性子在等着军医来给苏娉婷看诊。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突感不适,还是故意称病耍赖。
他刚说到要安排人送她回云宁城,她就白着脸开始喊胃疼。
苏娉婷胃不好,是前两年逞能,跟着随军落下的旧疾。
军营的日子苦,有时打起仗来,连着几日不消停,吃不好歇不好。
苏娉婷到底是个女子,身底子哪有男人扛练。
说是体格儿越练越硬棒儿了,也被磨砺得能吃苦耐劳了,但身上小毛病却落下了不少。
女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哪怕是江家这样的军阀门户,也没有将女儿就养成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
苏娉婷在云宁城,乃至于江大帅手底下所有将官家境里,也是头一份儿的与众不同。
这也是江大帅欣赏她,中意她做儿媳的原因之一。
但是江四爷不这么想。
苏娉婷再努力再优秀,那是她自己的事。
不管是受人追捧还是敬重,那都是她凭自己的本事应得的。
这跟他江升没任何关系。
他更不耐烦看那些人因为苏娉婷对他的倾心,就好似自己捡了多大便宜似的眼神。
最烦的是,自己不娶她,不回应她的倾心,就是他江升没心,他江升不识好歹,对不起她苏娉婷。
这世上女人千姿百态的都有,想往他江升身上扑的,多了去了。
他不喜欢,自然就懒得理会。
凭什么苏娉婷就得跟别人不一样?
男女之情,不是任意谁推波助澜,就能促就的。
他就是对苏娉婷提不起兴趣,看到她就生不出丁点儿旖旎的念头来,这也怪他?
就不像他见到姰暖,只要看她一眼,他就总想着那点子事儿。
馋她身子,馋得浑身疼。
哪怕是她都大了肚子,是个身怀六甲的小妇人,他还是会憋不住那股冲动。
姰暖那类,才是他真正需要的枕边人。
倘若连男女间最原始的冲动都没有,那种女人又有什么理由娶回来?
就算是摆个花瓶,都得找个赏心悦目的摆上吧?
何况是作为他的妻子,占据了他身边如此举足轻重的身份。
项冲领着军医进门时,就瞧见江四爷搭着腿坐在围椅上,眉眼低敛面沉如水,通身溢着股子不耐烦的郁气。
他收敛视线,领着军医入内替苏娉婷诊脉。
片刻后,项冲出来低声禀话。
“说是赶来洪城的路上,饮食不调,犯了老毛病,得吃些清淡的,养护两天。”
江四爷不耐地掀起眼帘,看他一眼,没说话儿,起身进了里屋。
军医正坐在桌边写药方,见他进来,忙站起身。
“四爷。”
江四爷没理他,径直走到床前。
苏娉婷蜷缩着身子侧躺着,紧紧咬着咬唇,倒是真的面白如纸不太好受的模样。
见江四爷进来,她抬眼同他对视,气语虚弱。
“不是什么大病,我自己知道,服些药吃点东西,晚上就能好。”
江四爷睨着她,皱了下眉。
“那你先养着吧,随时让人去找军医,等你养好了,就安排人送你走。”
他撂下这句话,扭身就要离开。
苏娉婷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军装裤腿,语飞快地唤住他。
“你为什么非得让我走?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