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偷偷丢掉吧,然后跟谢闻逸说快递丢件了。
但是这种话也太容易拆穿。
柳扇强忍着尴尬,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套衣服,滑溜溜的布料像要从手上溜走,于是柳扇就让他溜走了。
随手丢到沙角落,用抱枕盖得严严实实。
沙上多了一座抱枕山。
欲盖弥彰。
为了转移注意力,柳扇冲去浴室,拿出远消息。
被晾了一整天,加上刚才看见谢闻逸买的东西,现在柳扇处在炸毛边缘。
【再不回消息互删!】
聊天框变成正在输入中,对面似乎有些无语。
【……】
【你什么脾气,我还在医院挂水呢,能不能有点耐心。】
柳扇无情道:
【没有。】
【……】
医院里,许问远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挂着点滴,一只手艰难握着手机回消息,现在的手机尺寸,即使他是个男人,也很难单手灵活操控。
一个模样温婉的女人正坐在病床旁边给许问远削苹果,模样认真专注,长长的果皮粗细均匀,直到削完也没有断一次。
“妈,我吃苹果不削皮,您别麻烦。”许问远对旁边的许母说。
闻言,许母似有些恍惚,看着许问远露出温婉的笑意,“抱歉,妈忘了,是你爸爸喜欢削皮。”
许问远沉默。
许母又接着说,“你别和你哥斗气,是妈对不起他们母子。”
在许母心里,她破坏了谢闻逸母子的家庭。
“你说什么呢!”许问远无可抑制地愤怒,声量陡然提高,“妈!你清醒点,是他们对不起你,你不欠他们任何东西。”
许问远坐起来,输液管被牵扯着摇摇晃晃。
许母急忙按住许问远的手,“别乱动,以后我不说了。”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许问远怒气未减,“事实就是如此!”
之前,许问远还想着跟他母亲讲道理,一点一点引导许母,但后来他现,那根本没用,无力感混合着愤怒,让许问远心中部分暴躁对着自己母亲,他听不得许母说那些认命的话。
“好好好,是这样,是这样。”许母看着许问远输液管因他挣扎而回血,眼中急出眼泪来,“你别动,好好输液行吗。”
“你要让我担心死是吗?”
许母的啜泣唤回许问远的理智。
他看着这个柔弱的母亲,心下无力感更甚。
许问远嘴唇张合,声调很轻,“妈,对不起。”
许母没听清,疑惑地看着自己儿子。
而许问远却没再说话,躺回床上,寻摸刚才丢至一旁的手机,准备看看柳扇给他了什么消息。
他要让柳扇离开,这是对谢闻逸的报复。
但更多的,是许问远在柳扇身上,看见自己母亲的影子。
他想改变什么。
但他改变不了自己母亲。
他想做些什么。
可一切都那么无力。
也许对于柳扇,他能做到,能改变,在柳扇还没陷得那么深时,将他拉出来。
许问远看着聊天框,大拇指艰难地打字。
一旁许母见了,疑惑问,“你可以语音输入呀。”
许问远:“……”
许问远好不容易单手了条消息过去,一个红色感叹号出现。
“儿子,你被删掉了。”许母说。
许问远握紧手机,默默扭头,“妈,我知道。”
靠!
柳扇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