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远微皱眉,严肃起来,“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让我自己去和老头子斗,自己却置身事外?”
“这就是在帮你。”谢闻逸看向许问远,“我离开这段时间,我的人会暗中帮助你,老头子那边我也提前安排好了。”
“如果这种程度,你都没办法赢,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谢闻逸脸上似有嘲意。
许问远被激起斗志,心里冒着火。
他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谢闻逸能做到这种地步堪称仁至义尽,例如向别国求援,能出人力、资源相助已是极限。
可多年和谢闻逸周旋的经验告诉许问远,眼前这只毒蛇的目的绝不可能仅此而已,一不小心还会将自己搭上去。
“我可以。”许问远思虑片刻,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又问,“我们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那不该问你自己吗?”谢闻逸将问题丢回。
许问远深吸一口气,说,“谢闻逸,我真的不想和你争,我把我妈救出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罢,他看着谢闻逸,等着他说话。
这场言语交锋里,许问远放弃了掌控权,向谢闻逸示弱。
“嗯。”谢闻逸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不过,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会。。。。。。”许问远似是叹息,他是谢闻逸送给柳扇的朋友,虚假的引路灯塔,是密不透风牢笼构成的一部分,他看着柳扇如自己母亲般沉沦,而掌控柳扇的谢闻逸有着比他父亲更严密的思维,更有耐心的筹谋。许问远想着,也许自己母亲年轻时就是这样,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道,“你要让柳扇彻底成为你的掌中之物吗?”
“掌中之物?”谢闻逸重复道,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也许。”
“你。。。”许问远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谢闻逸不耐烦,“有什么就说。”
“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许问远看着谢闻逸的眼睛,似要从中看出谢闻逸的真实所想,“你为什么愿意帮我?除了柳扇的原因。”
“因为我是个好人。”谢闻逸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蓦地一笑,站起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许问远脑中猛然炸开,想不明白的关窍被打通。
对,没错。
是谢闻逸要当个好人,所以这个坏人就得自己来当。
他早就想取谢父而代之,但他又不想背上‘弑父’的名声,即使在他们这个层次,名声好坏并不那么重要,但好名声总比坏名声能博得更多东西。
谢闻逸连这一点点的风险都不想承担,因此只愿意出人出力,而不愿意出面。
而他,是谢闻逸的刀。
一把自己送上门的刀。
一把有心无力的刀。
谢闻逸则只需要静静地旁观,坐收权利与名声。
许问远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他想起那个满脸怒气问他是不是截肢了的柳扇,在清吧里看着老同学一脸惘然的柳扇,动不动就威胁说互删的柳扇……
……
那个酷似自己母亲的柳扇。
许问远以为自己的价值在于让柳扇无知且快乐地生活,可实际上只是谢闻逸争夺权力的一把刀。
谢闻逸对柳扇究竟有几分真心。
他的算计太深,以至于那几分真心显得如此浅薄,令许问远这样一个情场浪荡子也看不清。
“谢闻逸!”许问远看着谢闻逸的背影,胸腔涌上郁闷之气,他宣泄着怒喊出声,“如果你真的爱柳扇,你不能这样对他!”
谢闻逸脚步一顿,随后置若罔闻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