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扇能感觉到谢闻逸的体温隔着衣料传到自己肌肤上。
细细密密的温热。
仿佛是肢体的延伸,一点点侵入心间。
这句话,好。。。好像让谢闻逸不高兴了。
被坐着的本子给身体一种软韧的软弹反馈,柳扇顺着这力道不自觉地向后仰,视线飘忽到别处。
谢闻逸手臂揽住试图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柳扇,强行让柳扇靠住自己。
“你。。。”柳扇喉结细微颤动,偏头看向谢闻逸。
谢闻逸的瞳孔背后仿佛藏着无尽的黑,他神色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熟悉的弧度,可柳扇就是莫名感到有种压力。
“是以前的日记。”
没遇到你以前。
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下,柳扇最终坦诚。
“我能看看吗。”谢闻逸问着,语气却是陈述句,将手伸到柳扇身后,从中缓缓抽出那本日记。
柳扇咬紧牙齿,无声地抗拒。
总是这样,明明就没有打算让他选择。
想干预他的一切。
自己就像个。。。
像一个。。。
柳扇恍惚一瞬,想不出来那个词。
猛然间,许问远的话在心头炸开。
“他只把你当一个东西。”
“当一个属于他的东西!”
柳扇呼吸微沉,自胸腔处向外延伸一种麻痹感。
就在日记本快要被彻底抽离的瞬间,柳扇猛地站起来,从谢闻逸手中抢过那个本子,狠狠地砸在谢闻逸脸上。
坚硬的书脊砸在谢闻逸眉骨上,书页沾染点点血丝。
“够了!”柳扇仍觉得不解气,弯腰将本子捡回来,又丢在谢闻逸身上,内页翻开,落着黑色的字迹,“我说不可以你会听我的吗?”
柳扇很久没有这样生气,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就是一瞬间控制不住,不像以往是闹脾气,就是纯然的对谢闻逸的愤怒,就像最开始被关着的时候。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谢闻逸参与自己以前的事,也不想就这样被当成一个‘东西’。
“你看!看个够!”柳扇指着那本在谢闻逸膝盖上翻开的日记,近乎自暴自弃,他抓着头,等谢闻逸反应。
会怎么样,和他闹一场,用强硬的手腕告诉自己,他就是能控制自己的一切吗?
但谢闻逸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什么也没有生,甚至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
鲜血顺着他的眉骨落到眼角,落下一道红色的血痕,因伤口不深又迅凝结为暗红色。
他看着柳扇,突然笑出来,称得上和煦。
“亲爱的,怎么这么生气。”谢闻逸的视线没有往膝盖上摊开的日记瞥一眼,他合拢日记,握在手上,站起身,递给柳扇,微笑着说,“你不想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
柳扇接过日记本,愤怒没有消减一分一毫。
总是这样,谢闻逸像团棉花,一拳打上去,没有半点实质感。
“你到底想干什么!”柳扇怒道。
谢闻逸闻言,将手搭在柳扇肩膀上,轻轻揉捏他的脖颈,“只是很想。。。了解你。”
了解柳扇过往的十八年,了解柳扇没有他的日子,了解柳扇在那段日子的每一段心情,甚至渴望拥有。
像藏在暗处的眼睛,如此迫切地窥探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以此满足内心叫嚣着的渴望和空虚。
“你还不够了解我吗?”柳扇想起之前在书房看见的,自己的资料,谢闻逸恐怕比他自己都要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