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囔囔著,腳步一頓,猛地看向孟石,眼裡閃過疑惑、恐懼、不安,他壓著嗓子吼:「是你?你不是說向我借人去對付張有光嗎?他娘的,你騙我!」
被揭穿,孟石也不怕。
「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你想把自己摘乾淨也不可能,」孟石冷哼一聲,「誰知道瑞安王狡猾得很,察覺不對跑了。」
范青差點破口大罵,恨恨道:「麻煩事一大堆,一會兒瑞安王一會兒張有光,你可知國舅的信今日都沒收到!」
話出口,兩人同時一震。
只不過一個是泄露消息的懊惱,一個是得知消息的錯愕。
孟石驟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三步並兩步跳到范青面前,壓抑著怒火:「范大人前日告訴孟某,已收到信,讓孟某不用擔心。」
面對孟石的詰問,范青冷著臉與他對視,只是沉默的氣氛比原先更令人不安。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好好好,十三,六月十三,距離初六已經過了足足七日!」
孟石咬牙切齒,若不是這身官服還有用,他恨不得狠狠揍一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同盟。
不怕對手是猛如虎,就怕隊友是蠢如豬。
「你去哪?」
門外熱浪席捲而來,卻冷的人一哆嗦。
孟石半隻腳跨出門檻,聽見范青的喊話,他頭也不回道:「自然是謀八族不敢謀之事,做張有光和國舅不敢做之事。孟某奉勸范大人早做打算,信遲遲未到,恐怕寫信之人是泥菩薩過河。」
自身難保。
人影越走越遠,范青站在原地又氣又急,心思在短時間內來回變化,直到遠去的人影即將消失在門外,范青游離的眼神才堅定下來。
「孟先生,請留步。」
易物節結束,衙門自從抓住張有光後,再沒有動靜。
「王爺,范大人說還在調查中,已經有一些眉目了。」
魏游邊餵江盛吃西瓜,邊說:「本王記得三天前,范大人也是這麼說。」
柴正峰沒接話,說起另外一件事:「范青兩邊都不想得罪,張有光在獄中好吃好喝供著,不過……」
魏游瞥了他一眼。
柴正峰低眉道:「柳文元連續三日在門外求見。」
嘴裡的西瓜沒有咀嚼完,江盛含糊問:「小胖子啊,又來求魏游放他哥?」
門外隱隱傳來兩聲「我哥沒有刺殺他」「王爺相信我哥」,證明他的猜測。
魏游讓柴正峰照例把人打發走,不過柴正峰沒動。魏游疑惑得看向他,對方才仿佛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