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渐渐变小,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飘散,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好似给槐县披上蝉翼般的薄纱。渐渐的小雨也停了,只留下一地的小水坑,圆圆圈圈,反射着这个世界,水波荡漾,闪烁着晶莹而剔透的光芒。
正如白太古所说,这场大雨只下了一个多时辰,对于现在的槐县来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但好在还是安抚了躁动的百姓,让他们有很多的时间去调查。
大雨结束后,姜正则和白太古正准备起身离开,一名衙役跑了过来,递给王德一封信件,说道:“大人,李家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现了干旱的原因!”
一听到这王德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大喊道:“真的?!”衙役摇摇头:“不确定,那些村民只是说可能。”
王德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满脸的欢喜,看向姜正则他们:“还真是想要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这件事不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吗!”
姜正则嘴角抽了抽,将信件接过看了看,开口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这群村民也只是现了怪异的地方,他们也不确定,这样吧,李家村也不远,我们现在走一趟,天黑之前还能赶回来。”
于是乎姜正则带上王德、白太古以及三名镇魔卫急匆匆的赶往李家村。
……
六人四马,白太古和王德不会骑马,只能让他们坐在后面。
自从白太古和王德对骂了一次之后,现在这两个人成了欢喜冤家,这一路上不停的拌嘴,听的姜正则耳朵都要起茧了。
终于在穿过一片干枯的树林后,众人看到了远处的李家村。
王德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感慨道:“终于要到了!”
槐县现在的天气,燥热的让人难受,这才一个多时辰,他的嘴皮甚至已经干开裂。
他感觉喉中一阵干渴,便拿起水壶摇了摇,里面大概还有半壶左右的水量。即便如此,王德也不敢多喝,只是小心翼翼的含了一口在嘴里润嗓子。
姜正则安慰道:“别急,马上就到了,再坚持坚持!”
白太古可谓是不会放过一次可以嘲笑王德的机会,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不会这就不行了吧!芝麻官!”
王德虽然已经有点累了,但还是嘴硬的回怼道:“我也没看到你这个牛鼻子道士好到哪去!”
……
就在两人吵闹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忽然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了过去,他们俩也安静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出现一支迎亲的队伍,走在最前方的是一群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乐手。后面跟着的是几个举着迎亲牌子的人,再往后则是一顶花轿,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媒婆打扮的人。
可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支迎亲队虽然很热闹,但只要认真一看就会现在这支迎亲的队伍里没有新郎官!
一般来说迎亲都是新郎带着人去新娘家,把新娘接回自己家,按理说这新郎应该走在最前面的,可是姜正则他们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新郎的踪影。
王德对着白太古努努嘴,说道:“牛鼻子道士,你快看,这队伍里面怎么不见新郎官?”
白太古仔细打量着这支队伍:“对啊,新郎官去哪儿了?怎么娶媳妇儿都不亲自上阵?”
一位看着已经不惑之年的镇魔卫说道:“依我这二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多半是新郎官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是那种生患重病卧床不起,家人给找了个新娘子,结个婚冲冲喜,还给新郎吊着口气!”
另外一位看着也差不多不惑之年的镇魔卫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刘能说的有道理,若不是为了冲喜,谁会在这种闹旱灾的时候结婚?而且这新郎官还不亲自来。”
一位年纪小了点的被人称为三子的镇魔卫有点抱怨的说道:“赵凯叔,你说别人卧病在床都能结婚,俺们这生龙活虎的,确还是单身,还真是越想越生气!”
这倒是个大伙整乐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
说话间,迎亲队伍已经到了面前,大家还是懂规矩的,纷纷闭上了嘴,没有再议论他们,并且还勒马到了路旁,让开了道。
看到这一幕,迎亲队伍里的人,纷纷点头哈腰的笑着向他们道谢,吹唢呐的乐手,也是更加卖力的将声音吹高了几度,惹得三子小声感叹:“俺爹从小就跟俺说,这唢呐厉害的紧!能从人的出生吹到死,大事小事都离不开它。”
姜正则倒是没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在他觉得这个迎亲队不对劲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紧紧地盯着花轿,没有离开过。
这是一顶硬衣式的花轿,全身都是木质结构,造型类似于四方四角出檐的宝塔顶形通体红色,在大晟南方地区比较流行。
但是这个花轿又有点不同,它比其他的轿子要高一些,而且在轿身上面还画有一些诡异的图案,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顶花轿给姜正则的感觉,更像是一口大棺材!
花轿上面刷的红漆是那种深红深红的,但是又不够亮,透着一股暗红阴森的感觉,就好像这个花轿是被鲜血染红的!
因为微风和晃动,姜正则透过花轿的窗口,看到了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她虽然顶着红盖头,看不清楚容貌,但姜正则现她好像并不情愿,因为她的嘴角一直向下!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奔着冲喜去的,新娘子不情愿那也是正常的。
姜正则本来下意识就要喝停这支迎亲队伍,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人家这是新婚,他总不能凭直觉就把人给扣了吧?人家万一没事怎么办?而且另一方面万一真有问题那他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
想到这姜正则就架着马迎了上去,还笑着说了几向道贺的话,并跟着示意身边的人一块儿起哄,讨要喜糖、喜钱。
那媒婆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虽然姜正则他们只有六个人,但是看衣着就觉得不凡,而且还骑马带刀,一看就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