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夕去外头洗了把脸,确定身上没有酒气之后,才和衣上床,梅洵雪睡相很好,几乎不怎么动弹。
他似乎是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若不是谢长荔的出现和提醒,他恐怕早就已经是安于现状,将回去一事抛之脑后了。
谢怀真、谢长荔……
戚夕几乎不用想便可知这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这世道颇不太平。
纵使他一味逃避,可冥冥之中依旧让他撞上了安宁侯后裔。
“你到底是谁呢?”戚夕似乎是呓语,可他的眼神却清醒得吓人,他瞧着梅洵雪,却是半分都猜不出梅洵雪的身世。
“罢了,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嘛?”
那你又是谁。
戚夕。
梅洵雪并未入睡,不过都是装给戚夕看得假象,戚夕醉酒时说出的话犹在耳边:
——“你的家就在这儿。”
——“不、不是的。是很远很远的……回不去了呵呵……”
那是哪儿呢。
九霄之外吗?那他真是和戚夕同病相怜。
回不去也好。
他也——
这个想法出现在梅洵雪脑海里之时,他不由愕然,他怎么会这般想。
难不成是和戚夕呆久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吗?
当即他便气得将戚夕丢在地上,自己上床睡觉了,可却怎么也没办法入眠。
……
他翻了一个身,滚进戚夕冰凉的怀里,嘟囔:“好冷。”
*
天色微亮,梅洵雪起来时便发现身侧已经没了熟悉的体温,大概是只睡了没几个时辰,脑子疼的厉害,眼睛也酸胀难忍。
出门时他还打了一个喷嚏。
屋子被收拾地一尘不染,梅洵雪将戚夕留给他的早饭吃了,便坐在门口,等着戚夕回来。
戚夕要走。
和长荔一起。
梅洵雪擦了擦眼角,似乎是有飞虫挤进来。
天光大亮,戚夕才匆匆赶来。
他见梅洵雪坐在风口,愣了一下,“真不怕把自己冻着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不回来干嘛?”戚夕脑子一转,便知梅洵雪在醋什么,“我只是赶早收拾了一下屋子,顺便去村里处理了点事儿。若我不回来,你便在这儿等着啊。”戚夕揶揄打趣着凑到了梅洵雪面前。
梅洵雪淡淡道:“倒也不会。”
“最多再等你一两个时辰。”
不回来就当戚夕死了。
“但,小宝,我又想了一想。”戚夕搬了把凳子在梅洵雪身旁坐下,“也许长荔说得对,我们应该去城里。”
“这不适合你。”
风吹过梅洵雪的耳旁,卷起一地青黄的落叶。
“随你吧。”梅洵雪道,“你若哪天与长荔在一起,便把我丢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