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白呼吸一滞,明明是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钟离,但此时的钟离却像是审视自己,包容着自己。
原本尴尬的氛围逐渐带上了一丝暧昧的温度,旖旎的颜色似乎慢慢浸染着这个铺满着各色设计图纸的房间。
“你们在干什么?!”空进门后就看见了这一幕,他一个急步冲到派蒙身边,抬手捂住了派蒙的眼睛,而后也不等云慕白做出什么反应,浑身亮起青绿色的风元素力,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云慕白愕然回头,却见空在门口和还没进门的申鹤打了个照面,而后不等正准备进门的申鹤反应,“啪”一声反手用力关上房门。
“申鹤,我们在外面等一下吧。”
云慕白僵硬在原地半晌,缓缓将手从钟离的后颈和唇上挪开。
原本认错人的尴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另一种微妙的,微微颤动的情绪。
“钟离先生……”云慕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愣愣地站着,一双漆黑的瞳孔带着让人心软的无措。
“唉,”钟离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从容起身,而后慢条斯理地帮着青年整理了一遍,抚平凌乱的丝,拉展皱褶的领口,这才摸了摸云慕白的头顶,“……没事,旅行者只是误会了。”
钟离走到门口,抬手拉开了房门。房门外,派蒙正趴在空的脑袋上,胡乱的揉着空的头,“啊啊啊,旅行者你在想什么啊!快去道歉啦!”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空和派蒙的动作同时一僵。
“钟,钟离先生,”空僵硬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目光平静的钟离,顿时有些心灰意冷。他手忙脚乱地把派蒙从头上取了下来,愧疚地低声道,“抱歉,是我误会了。”
钟离摇摇头。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钟离回过头,明示一般看向了门内。
“咳咳,我知道。”空点了点头,少年模样的脸上带着些尴尬和僵硬。
房间里,看着钟离离开的背影,云慕白终于从混乱而僵硬的情绪中回过神,伴随着敞开的房门里吹出的冷气,脸颊滚烫的温度慢慢降下。
“唔……今天真是。”云慕白喃喃道,却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情绪。
而当房门外钟离那低沉温和的声音传来,云慕白忽然停下了动作。
很温暖,很安心。云慕白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钟离的话语就像是展开了一张看不见的护盾,将原本还围绕着他尴尬、羞恼的负面情绪阻挡开来。
“钟离,钟离啊……”云慕白喃喃这个明明相识才不过多久的名字,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空愧疚地低着头进门后,就看见了笑盈盈的青年正神色平和地低头整理着定下纹样图纸。
“抱歉,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只是担心派蒙了嘛。”云慕白摆了摆手,目光移动到空手中的金属铃铛上,转移话题,“涤尘铃吗,辛苦你们了。”
“那倒不辛苦。”派蒙害羞地从空身后飞出来,双手背在身后扭了扭,看向空解释道,“因为人很多,所以萍姥姥的壶清理起来很快。”
“壶?”云慕白疑惑的看向派蒙,不清楚他们借铃铛怎么最后去清理壶了。
见到青年感兴,派蒙立刻显摆的跟云慕白谈起了自己和空、申鹤的奇妙经历。
“与其说是壶,不如说是仙人洞府吧。”派蒙絮絮叨叨解释,“虽然看上去只有一个茶壶那么大,可是萍姥姥的壶里却是能住人的,还有——级大的一个空间。”
派蒙脸上的羡慕不加掩饰,“真的好想有个壶啊,那样和旅行者在野外就不用风餐露宿了。”
“这么辛苦的吗?”云慕白很少独自前往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审判庭的追捕,他也不会冒险从枫丹跑来璃月。
派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糟糕的经历,圆圆的包子脸皱了起来,“是啊,我们进入璃月的前一天,我和空打跑了七八伙的丘丘人才攒齐了生火做饭的食材。”
那……还是丘丘人比较辛苦。
“咳,还没说你们借铃铛的事呢。”见到话题被拉远,云慕白还是开口询问,“你们去那位叫萍姥姥的仙人壶里取走铃铛……莫不是壶里面积太大,你们找了很久?”
“那不是,虽然萍姥姥的壶……”派蒙蹙了蹙眉,“里面还有好多史莱姆和蜘蛛,不过我们六个打扫的很快。”
“六个?”
“我们三个,还有萍姥姥的三个弟子。”派蒙忽然想到什么,仰着小脸,伸出一根食指在比了比,“你一定猜不到的,你认识萍姥姥的弟子。”
“我认识?”云慕白思考半天,却也想不到自己在璃月认识的人中居然还有仙人的弟子,他迷茫地摇摇头。
“是香菱哟!”派蒙举着双手,做出惊讶撒花的模样,“你是不是级惊讶!”
“香菱居然有师父?”云慕白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那她做饭该有多好吃啊。”
“对……不对不对。”派蒙不满地跺跺脚,“萍姥姥才不是厨师,香菱的长枪舞得可棒了!”
“有些遗憾。”云慕白叹了口气。
“……哼。”派蒙轻哼一声,挺胸抬头,“总之,我们六个壶里一通嘎嘎乱杀,然后就拿到铃铛出来了。”
听着派蒙又提到六个,云慕白眼神闪了闪,他想起了钟离之前提到的那位接受七星委托调查愚人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