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今日穿得很正式,一身崭新的月白色圆领长袍,青带束发,宽袍广袖,领口和袖边都用暗线绣着一簇翠竹,衬得他愈发风姿出众,神采英拔。
这是许氏给他做的新衣服,余晚竹倒还从未见他穿过。
她目光从那衣服绣的翠竹上掠过,知道这是许氏的一些心思,这翠竹暗含了她的名字。
宋逾白察觉到她的眼神,撩起袖摆笑了笑道:“这衣裳,倒是和你更配些。”
余晚竹笑了笑没说话。
宋逾白走到他身侧,看着樱桃树道:“南阳寺的樱花也开了,同窗邀我前去赏花听禅。”
南阳寺位于朔州城外三十里处的南岭山,是一座传承了上百年的寺院,名气很大,临近州县的人也常慕名而来。
南阳寺住持闻心,听闻他出家前就已是一代大儒,出家后参悟佛法,更是有大智慧之人。
不少学子名流都喜欢听他讲禅,求他解惑。
南阳寺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庙宇之古朴磅礴自不必说,春夏秋冬的四景更是一绝,春赏百花,冬赏白雪,向来受文人雅士的追捧。
余晚竹虽然没去过,但也神往已久,“南阳寺的花向来比别处开得更早,想来应是景色独好。”
宋逾白点了点头,“你若想看,改日我带你去。”
余晚竹笑道:“好啊。”
两人都绝口不提考虑得怎么样了。
余晚竹又看
了一眼宋逾白,忽而问道:“清河村离南阳寺几十里路,你要如何过去?”
宋逾白道:“我昨日去何家雇了马,让他今日留一匹给我。”
若是骑马的话,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余晚竹轻轻颔首,“那你路上多注意。”
“嗯,我出去了。”
目送着宋逾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余晚竹才收回目光。
考虑了这么久,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宋逾白这个人,一旦说出口的话,定然是认真对待的,他说他是真心,余晚竹相信。
可是,若应了他,也就意味着,她今后就要与他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若他只是清河村的一个闲散书生,余晚竹恐怕不会有多少迟疑,就答应了他,从此携手田园,寄情山水,逍遥快活地度过这一生。
这样的结局,对她这个穿越者而言,是最圆满不过的。
相携扶持的丈夫,温馨和睦的家人,有这些便够了,至于银子,她想赚就能赚,够花便是。
可偏偏宋逾白才能过人,且有鸿鹄之志,他注定是要去京城闯荡一番的。
官场局势波谲云诡,想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太艰辛了。
若她真是宋逾白的娘子,必然也少不了要应付这些,可她不想搅进这趟浑水。
都说争权夺利是人之本性,可她这一生,好不容易才有重来的机会,她只想过得自在随性些,原本她就打算,和离之后去游览大周朝。
明明是早就定好的路,眼
下宋逾白却又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自己之所以迟迟举棋不定,大抵也是动了真心吧?
余晚竹抖落掌心的樱花,又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