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斥责了她,将她关在小佛堂里静心思过。
这件事被瞒得很紧,不过到底还是漏了些风声出来。
靖远侯府内,十余位顶尖的绣娘在缝制嫁衣。
楚楚正在看她们绣嫁衣上的凤凰翎毛,忽而听到谨和对自己说了这个消息。
楚楚惊道“她魔怔了不成不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即便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她多年来深沐皇恩,若一切都是假的,岂不是欺君之罪她不要命了”
谨和摇摇头,道“这消息还被皇后娘娘压着,少有人知。不过是襄王在宫内,偶然听闻,和侯爷说了一嘴罢了。”
楚楚蹙眉,她的记忆里,安仪县主虽然骄纵,却并不愚蠢,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或许安仪不是不明白,只是为情所累,甘愿做回蠢人,借此一搏。
皇后养了安仪这些年,好歹也有了些感情,她怕安仪年纪小,做了傻事,便替安仪瞒下了这件事。
可襄王能知道,晋王又如何没有手段知道呢
这件事被晋王抖落了出来。
安仪为了贺时霆嫌弃平王嫡次子,平王的脸上自然过不去,闹着要皇帝给他做主,取消这桩婚约。
自此,平王和贺时霆算是结了个不大不小的梁子。
这倒让晋王不费吹灰之力地得了个助力。
即使平王再明哲保身,因着这件事,肯定也会对贺时霆心存不满。日后若是时机恰当,平王向皇帝说几句对贺时霆不利的话,说不定会有奇效。
自楚楚的及笄礼后,风波就没有断过。
不过无论如何,她和贺时霆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大婚前夕,楚楚被送往楚家在京城的宅院里。
贺时霆送她进门,她舍不得极了,把人绊住,陪自己说了好一会话,又一起吃了晚饭。
直到月上柳梢,楚楚还是不肯放贺时霆走。
贺时霆见她不仅兴奋,还有些紧张,便没有离开,直哄她到后半夜,又陪着她睡到清晨,才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翻身回府。
楚楚醒后,由丫鬟们服侍着换了精致华丽的大婚吉服。
门外时不时有楚家的妇
人进来道贺。
楚楚的头在全福夫人的手里逐渐被挽成髻,用金钗固定。
随后,全福夫人拿着细线,绞去她脸上的绒毛。
楚楚没有让人给自己上妆,自己动了手。她的肌肤莹白透亮,眉目清灵如画,只需微敷薄粉,淡描眉眼即可。
她着意在额间画了一朵好寓意的合欢花,贴上珍珠金钿,点了娇红口脂,由人服侍着戴好庄重华贵的凤冠,套上最外层的龙凤多福广袖上衣和百合织金披帛,盖了绛色彩绣轻容纱头盖。
楚楚原就生得雪肤花貌,这么华服贵冠地打扮起来,便更显得天姿国色。
没过多久,吉时便到了。
楚楚被背上花轿,上轿前,她悄悄转头,隔着盖头,和贺时霆对望了一眼。
轻容纱薄似蝉翼,根本遮不住什么。
楚楚见贺时霆骑在高头大马上,俊朗威严仿若天神,忍不住俏脸微红,秾艳的容色更明丽了起来。
轿子进了花堂,里面鼓乐齐鸣,宾客宴宴,分外热闹。王孙贵族,文臣武将齐来道贺,连齐王和襄王也在场。
卫国公和贺时霆生母的牌位居于上,卫国公夫人只是继室,便和宾客坐在一处。
贺时霆和楚楚刚要跪拜天地,皇帝忽然到了。
众人都跪下请安,皇帝面带喜色,笑道“众卿平身。今日大家都是来参加喜宴的,不必拘礼。”
皇帝这么说,可没人敢真的这么做。
卫国公让出上的位子,请皇帝坐下。
皇帝理所应当地坐上去。而他的另一侧,立着贺时霆生母的牌位。
那个牌位原该被请下来的,但皇帝落座后,让傧相莫要因他耽误了吉时,快些引新人行礼。
众人都在关注新人拜天地的事,便无人惦记着把牌位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