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戛然而止,闹剧中央的两个人看向他,呆若木鸡。
办公室内如同台风过境,所有的文件和装饰物被尽数扫在地面,碎片随处可见。
桌椅东倒西歪,电脑混在一堆碎片混乱里,乱七八糟。
陈方旬看了一眼后立马皱着眉把视线撇开了,这种乱连顺序都没有,全是破坏后的痕迹,简直是踩着他的雷点狂跳。
齐元霜那家里好歹是乱中有序。
他越看血压越高,还是没忍住捏紧了拳头。
左臂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痒,昨晚的低质量睡眠更是让他的额角出细细密密的痛。
陈方旬尽力深呼吸后,强行逼着自己将视线转移到姜京月和何思言的身上。
这两个人,何思言身上的领带外套不见踪影,脸上一个硕大的红色巴掌印,一看就是姜京月的手笔,头则和刺猬似的支棱开,估计是被气的。
姜京月气到面色涨红,身形有些凌乱,手臂上有淤青,估计是和何思言斗殴的残留物。
谁也没占到便宜。
“方旬,你来了。”何思言喘着粗气,暴躁道。
陈方旬没什么表情地拿出手机,给后勤打电话:“总裁办陈方旬,麻烦让三位保洁带上工具来总裁办打扫。”
秘书大概是吩咐过所有部门不要打扰何思言和姜京月谈话,这才会乱成这样都没人敢上来打扫。但陈方旬有老何总给他批的权限,在何氏的权限很高。
何思言这位太子爷有时候说话都不如陈方旬好用。
保洁来的很迅,低着头不去看狼狈的何思言,动作麻利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空了,不过一会儿整间办公室就干干净净,没有让陈方旬碍眼的东西了。
沙和茶几被重新扶正,陈方旬平静地看着从方才暴怒的情绪中脱离的两人,又问了一次:“冷静了吗?”
何思言和姜京月站在他面前,没忍住齐齐打了个哆嗦。
陈方旬现在的状态并不对。他们两个人在情绪上头后突然敏锐察觉到这位助理与往日并不同的表现,再暴躁也选择沉默地坐在沙上。
何思言一甩衣摆,面色不善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姜京月。
姜京月一脸厌烦地看着他,冷哼一声。
陈方旬见他们两个不当着他的面搞破坏,那点烦躁也被重新压了下去。他坐在两张沙左侧的单人沙上,像个调解员,开始分配责任:“何总,姜先生,二位争吵的核心是什么?”
辞职这种东西,不是申请而是通知,他还是提前三十天提交的申请,工作交接完毕,离职手续完成就能走人。
何思言和姜京月吵不吵架和他关系也不大。
但问题是他莫名其妙被牵扯进这两个人的情感纠纷里,连离职手续都卡在那,不处理干净后患无穷。
陈方旬沉默地看着何思言和姜京月两个人,耐心等待他们陈词。
何思言深呼吸后开口问他:“方旬,你辞职是不是因为这个贱人勾引你?”
姜京月反呛道:“何思言,你个舔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陈方旬:“……”
眼见那两人又要互相攻击吵起来,他屈指敲了敲茶几,冷声道:“我辞职与姜先生无关,何总,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你在何氏难道不好吗?”何思言难以置信道,眼里甚至还有点委屈,“我又没有亏待过你。”
陈方旬现在很想爆粗口。
物质上没亏待,精神上严重污染。
他自从上班后就没有讲过一句脏话,这对一个工作强度极高的社畜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不骂老板不骂甲方不骂工作内容,比养比格犬的还能忍。